命的。”
“況且,我們只是放棄安宜而已,並非要放棄整個楚州。如今高駢大舉來攻,我們兵少,那麼暫時退入山陽,便可以依託邗溝和淮河之險,山陽城池之堅,背依淮泗後方,西連盱眙、鍾離、淮陰、定遠諸鎮,加上淮河北岸的臨淮、漣水,組成淮河防線,各軍互相守望相援,那麼我們雖兵少,卻不懼高駢。只要我們能守上三五個月,高駢必無法長久相持,到時必然退兵。待彼之時,敵退我追,我們再一舉收回安宜等外圍諸城即可。”
一席話,說的諸將也是不由的默然。
“這是殿下之意嗎?”
趙犨點了點頭,“殿下雖然沒說的這麼詳細,但確實留下了大致的指示。”
既然這是秦王的意思,李緒等諸將自然也就不再反對。於是傳下令去,諸將收拾裝備,待天黑之後立即撤回山陽城。
卻說高駢所部中軍乘船順邗溝運河北下,結果靠近安宜河段河道卻多為李璟沉船堵塞,只得派人疏通河道,又先兵派了馮綬和雷滿各率三千騎自陸上先行。
天黑之時,河道只疏通了小半,剛下令全軍上岸紮營,就有侍衛報馮綬和雷滿二人回來了。
高駢宣見,卻見馮綬和雷海都是狼狽不已。二人一入帳內,立即跪倒請罪。陳述今日出兵之事,“賊將趙犨先故意以五百騎出城迎戰,以慢我軍心,然後兩軍交戰之時,卻突然猛擲霹靂火器。那火器極為恐怖,我部戰馬愛驚,前軍大亂。然後趙賊又調一千騎自左右分別斜殺出來,賊軍火器犀利,投擲不止,我軍不能阻,軍馬多驚,遂敗。幸得雷將軍半路接應,與後面出城來的趙犨等秦賊六將數千精騎血戰半日,才擊退秦賊。末將無能,損兵折將,無顏面見郡王,請郡王責罰!”
高駢聽說一戰折損了一千五百餘騎,不由的大罵:“安宜小城,城中賊子不過八千餘眾,你們二人率六千精騎,幾乎率領某麾下所有精騎,居然一戰而敗,折損近三成,你們還有臉回來!”
他是既驚且怒,驚的是安宜不過是楚州最南的一個小縣城,城中此時也只不過是八千人馬,而且他還打聽清楚了,鎮將李緒還是一員水軍將領,還分派了三千兵馬駐守東面鹽城,以及巡邏海上。雖然趙犨親自率三千騎來援,但城中也只有五千人而已。
可就這麼點人馬,馮綬三千人和人家野戰,居然一個回合就被打的落水流水,後來又匯合了雷滿的三千蠻騎,居然還是敗了。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那個趙犨和李緒都非什麼聞名之輩,區區兩個無名之輩,居然把他最精銳的六千騎兵一戰滅了四分之一。
一旁的呂用之和張守一相互對視一眼,兩人嘴角都露出微微一笑。
呂用之和張守一等人不過是江湖術士兵,靠著察顏觀色,以及巧言令色加上裝神弄鬼,才濟身高位,成為淮軍高職。但梁纘和馮綬、陳琪等一干老將卻一直看不起他們,連當初推薦他的俞公楚都和他劃清界線,這使得他們與這些老將關係十分緊張。呂用之等人,早就想要把這些老將拱翻,取而代之了。
上次梁纘兵敗,如今已經被呂用之他們讒言貶職,高傑兄弟倆也受到冷遇。眼下馮綬又兵敗。他們立即看到了出手的機會。
呂用之當即一邊冷笑著道:“馮將軍上次隨四十郎守淮陰。結果大敗。後來逃入山陽。沒多久,山陽又失守。這次再度領兵,結果三千騎兵卻敗於秦軍五百騎。三次領軍,三次大敗。”
馮綬冷冷的看著呂用之,“你想說什麼?”
呂用之冷哼一聲:“勝敗本是兵家常事,某隻是奇怪,為何短短時間裡,馮將軍三戰三敗。可偏偏一次敗的比一次厲害,可每次都能安然無事的回來。莫非馮將軍有神靈護體?”
這話一出,馮綬的眼睛裡已經幾乎要噴出火來。呂用之雖然沒直言,可這話卻已經是惡毒無比,在指責他通知背主了。果然,高駢的臉立時陰沉了下來,看向馮綬的目光已經冰冷而又銳利。
帳中一時安靜無比。
片刻之後,高駢冷哼一聲,猛的一拍桌案:“拉出去,梟首示眾!”
上次兵敗之事。高駢還沒有跟諸將算帳,但今天馮綬又敗。還敗的這麼讓他難以置信,盛怒之下,高駢不管是否真的相信呂用之的話,但眼下他都要把馮綬推出來背罪,殺了馮綬,一來震懾諸將,二來讓馮綬為高虞替上次戰敗之罪,三來,也是以此掃去接連兵敗的不利氣氛。
帳中姚歸禮等一眾淮軍大將紛紛跪下替馮綬請罪,可高駢卻是越加憤怒。
“誰要是敢再求情,一併推出斬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