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你哥被撞倒了……”王電一聽眼睛瞪得溜圓。娘又嘆了口氣,接著說:“就是因為這條腿,你哥一直沒有娶著個媳婦兒。阿電呀,你哥你還不瞭解嗎,他本質不壞,小玲的事兒是他一時糊塗,他也一直在自責。”王鵬烈又說:“咱家出了這麼不光彩的事,確實是沒臉見人,可是既然已經發生了,就得面對。咱不去跟人家解釋什麼,這種事越描越黑,只有自己默默地悔過。”王電輕聲說:“可是小玲呢?讓她以後怎麼做人?”王鵬烈嘆口氣說:“咱家欠小玲的,今後一定要補償,一定要贖罪。”王電走到王雷身旁把手放在他的肩上,又喊了一聲:“哥。”王雷的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
“小玲也找到了,就在石頭家。石頭在外面呆了一年多才找到小玲。我去看過她了,她看上去身體很虛弱,肯定是在外面受了不少苦。這個孩子真可憐。”秀芝說。“什麼?小玲回來了?我得去看看她。”說著轉身就跑了出去。王鵬烈責怨秀芝說:“你說你這麼早告訴他這事幹什麼?”秀芝說:“遲早的事兒,現在告訴他也好讓他了了心願。要不然老是一塊石頭落不了地。”
3
石頭正拉著一車玉米往家裡趕。天氣很熱,石頭一邊費勁地走著一邊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他和小玲回來已經半個月了,可是小玲的身體卻還是很虛弱,石頭擔心會落下什麼後遺症,就經常給她買一些補品補補身子。石頭一邊拉著一邊想著以後的事情,他想不能就這樣下去呀?怎樣才能讓小玲過上好日子呢?一邊想著一邊低著頭使勁兒。再拐個彎兒就到家了,他又加快了步伐。
王電的出現並沒有令石頭大吃一驚。兩年多沒有見面了,石頭感覺王電有點陌生。他們兄弟之間莫名地產生了一種隔膜。“你怎麼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石頭沉沉地說。“剛回來,我想見見小玲。”王電說。“你還有臉來見她?你們家把她害慘了,你知道嗎?”石頭心頭燃起一股無名業火。王電說:“我知道,石頭。”石頭又說:“你知道?哼,你知道小玲這兩年受得苦嗎?你不知道。”王電說:“石頭,你讓我見見小玲吧?”石頭把車子放好,對他說:“進去吧!”
袁小玲臉色有點蒼白,枯瘦的臉上佈滿了憂鬱。王電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兩年前的小玲。袁小玲不敢看王電,她竭力地迴避。王電追到屋裡來,說:“小玲,你為什麼躲著我?”袁小玲背對著他不知不覺地流下了淚水。王電說:“小玲,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我把王雷狠狠地打了一頓!”過了一會兒,袁小玲說:“王電哥,這兩年你還好吧?”王電說:“我挺好的,我就是擔心你。自從你不再給我寫信,我就開始擔心,我擔心了兩年。小玲,你為什麼不給我寫信呀?我還讓我的一個戰友到咱村來打聽你的訊息,他後來告訴我你可能去了A市,我就和李東剛一起到A市找你,在網上發了尋人啟事,在大街上也貼了尋人啟事,還留了我們連隊的電話,可就是沒有你的訊息。”袁小玲仍然流著淚說:“王電哥,我這不好好的嗎?”王電又問:“小玲,你還等我嗎?”袁小玲說:“王電哥,我配不上你了。”王電說:“我不在乎,小玲,真的。”袁小玲說:“我在乎,王電哥。我在乎。”王電不語,唉聲嘆氣。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該怎麼把這兩年來的相思之情說出來。這種感覺糾結在他的胸口,使他喘不過氣。
石頭進來了,三人形成了僵持的局面。王電呆呆地站著,他想再走近些看看袁小玲。這時石頭說話了:“王電,你走吧!小玲身子虛弱,看到你她更是心理上受不了。”王電回過頭,看著石頭說:“石頭,代我好好照顧小玲。”又說:“我會再來看她的。”然後落寞地離開了。
石頭走到小玲的身後,輕輕地說:“小玲,你要保重身體。”袁小玲抽噎著點點頭。石頭又囁嚅著說:“小玲,我,我不會再讓你受半點委屈。”小玲聽完之後轉過身趴在了他的肩頭。石頭愛憐地撫摸著她的頭髮,輕輕地嘆著氣。他又說:“小玲,我想好了,我想承包大堤下的那十幾畝地,蓋一個農場。我剛才拉玉米回來的時候看見村長了,村長說行。小玲,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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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好幾天,王電一直把自己悶在屋子裡。他鬱鬱寡歡,無精打采。偶爾起來對著他和石頭還有小玲的照片看,眼前不時掠過當年的影子,不禁溫欣地一笑。他沒有想到,短短的兩年時間,這一切卻變成了現在的樣子。早知道這樣,他就不會去當兵,他就會一直和小玲在一起。現在想想,那些所謂的理想,願望,在感情面前是多麼的不值一提;還有那些所謂的光榮的稱號在感情面前同樣是多麼的蒼白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