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現在雖然止血了,算是保住了,但是性命仍有危險,熬不熬得過,就看今晚!”
眼中迸發出一道寒芒,手緊緊地握成拳,語氣冰冷而狠厲:“你說什麼?”
“皇上,老臣,實在……實在……盡力了。娘娘她受傷太重,失血過多……”
“滾!”
不待那白髮太醫說完,朝烈帝就冷喝一聲,徑直朝榻前奔去。
老太醫頭冒冷汗,連連點頭,繼而委身退下。
這時,朝烈帝猛的竄到梨木軟榻前,榻中的人兒已經換了一身衣裳,方才沾血的衣服已經丟棄了。現在的她,仍然蒼白得彷彿要隨時消失一般,猶記得,她在閉眸的那一刻,所看他的那一眼,包含了太多的情緒,所才的愛、痛、苦、怨,化成綿綿不盡的痛苦與絕望,漸漸消失在輕合上的眼眸裡。
她知道,她是愛喜歡他的。否則,也不會用她的命來換他。
只是,她為何要選擇跟著九弟離開?為何要屢次的忤逆他?為何又要在他心冷之際,為他擋劍?
他輕輕握住她纖細而削瘦的手指,手背上的青色血管隱隱畢現。他將她抬起,放在下頜,不捨而痛苦的摩挲著。這一次,他是徹底償到了失去的滋味。
他不要她死,沒有他的允許,她不能死。
他厲聲喚道:“秦若九,你給朕醒來,不許你死…。。。這次,朕再也不會威脅你,你只要醒來,你和九弟的事情,朕不予追究,也不會再強迫你了答應朕任何事情了。”
他的話,讓她緊閉睫羽輕輕顫動,恍然間,他以為自己眼花,正欲起身瞧個清楚。
不料,這時身穿煙籠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緞繡玉蘭飛蝶氅衣的趙苑然走了過來,她看到朝烈帝時,眼含淡淡的關心,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於地,挽迤三尺有餘,使得步態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絲用髮帶束起,頭插蝴蝶釵,一縷青絲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顏色。
她搖曳的走到朝烈帝的身邊,輕輕的瞥了一眼昏迷中的秦若九,繼而打量著朝烈帝眼中對她的痴望與痛苦。心中在快意的同時,不免升起一抹嫉妒。
她屏息著點了點頭道:“皇上,天快亮了,你也累了一整晚,要不回清儀殿休息吧。妾身,來侍候你!”
這時第一次,趙苑然在朝烈帝面前,表現出如此大方而不知羞的一面。
因為,經曾她就是太過含蓄與羞澀,才讓蘇貞兒有機可趁。現在,皇后秦若九,一定也是用同樣的辦法, 打動了皇上。這一次,她不能再忍了,一定要主動示好,主動出擊。
原以為會博得皇上高興的話語,卻不曾發現,康雍的臉色,越發難看。房間內,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朝帝的神情開始潰散,盯著榻上氣若游絲的秦若九,漫不經心的說道:“朕此刻,只想知道,那些刺客是誰派來的,朕要讓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
那冷冰而無情的話語,夾雜著一絲憤怒,與咬牙切齒的氣惱,頓時讓一旁的趙苑然,驚得瑟瑟發抖。
半晌,她才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繼而,顫顫巍巍的福了福身,眼神心虛的凜了四周一眼,才喃喃道:“回皇上,妾身已經派人去查了。”
朝烈帝不去看她,只是悶哼一聲,緊咬牙關,忍著滿腔的怒火,毫無感情道:“馬上把濁影叫來”
“這麼晚了……皇上……”
望著外面的夜色,趙苑然顯然有些不樂意,可是又無法直說,只能支支吾吾,想打消朝烈帝的想法。
不料,朝烈帝卻怒形於色,眼中迸發出深刻尖銳的怒氣道:“朕的吩咐,你聽不進去嗎?”
“是,皇上!妾身上就去!”這一刻,趙苑然簡直被嚇得魂飛魄散,立刻站了起來,倉惶失措的跑了出去。
待趙苑然離開,朝烈帝微柔的目光,再次落在榻上。
她緊閉的雙眼,看不到一絲氣息。他想到她可能會就此離開,心裡,忍不住湧起一股濃濃的恐懼感,渾身都遏止不住的戰慄著。
抬起能包住她小臉的大掌,微微撩開那抹黑紗。
黑紗下面,秦若九的臉色蒼白如紙,在淡淡的燭光下,顯得十分駭人,唇邊,頸邊,以及被褥上,都有不少斑斑點點鮮紅血跡。他立即吩咐下人打來熱水,然親自動手用手絹打溼,擰乾,輕輕地擦拭她的唇角已經凝固的血漬,心裡泛起一絲難以言喻的疼痛。
一打弄妥以後,他定定的定著那張即將消逝的絕美容顏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