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0部分

溼涼的沙灘上時,小腹處那陣突如其來的痙攣還是讓她暗暗咬緊了牙關。

“你可以嗎?”秦空的眉頭打了個結:“我可有72公斤啊。”

她點點頭算是回答過,可這一點都解除不了他的懷疑。但不遠處副導示意一切就緒,他也只能遲疑地走向已經蹲下的她,把自己的重量交給這幅極其細弱的骨架去支撐。

沒錯,這場戲的內容是,蘇冉要揹著昏迷的紀風艱難逃命。

他不敢完全壓上去,因為他有一種會把她壓碎的錯覺——自從進了劇組,她就以驚人速度消瘦下去,在鏡頭上可能會顯得比原來線條更精緻些,但真人看起來就有點病態了。看她的樣子讓她背個女人都有困難,更別說像他這樣184公分的大男人了。

根本來不及多想,他已經感覺到她在使勁把他頂起來。那兩片驚人突出的蝴蝶骨正死死頂住他的胸口,有一點疼,但更多的是心驚肉跳。所以當雙腳離開地面時,他幾乎毫無心理準備,雙手又顧忌著不敢往她脖子上放,結果在起來的同時又順勢滑了下去。

“你兩隻手得扣住才行,”她無力地出聲:“等我站穩再放下。”

他疑惑地看住她。可她已經擺好姿態:“來吧。”

既然她都不介意,那他就更沒什麼好介意的了,於是他的雙手環住她纖細的頸項,並紳士地停留在鎖骨處貼緊。她的體溫似乎比正常人偏低一些,觸感細膩微涼,12月的H市雖然比其他城市暖和許多,但也就20度左右而已,所以她的面板上附著的溼氣讓他微微詫異。

她咬緊牙關再一次把他背起,然後在原地花了足足三秒來平復自己的頭暈目眩,這才艱難地開始行走。她發現導演要求表達的痛苦表情根本不需要演——因為全都是真的。

在一個全景,一箇中景再加一個遠景之後,她又混混沌沌地意識到一個問題:原來當一個人的肉體達到承受極限的時候,所有那些矯情的心理障礙之類都能盡數被克服——比如說此刻的她足有1/3的身體面積被一個男人緊貼著,但她根本分不出任何多餘的精力來抗拒。

雖然這場戲對他來說只需“裝死”就可以,但他的心理壓力卻大得驚人——不管她有多不可愛,作為一個男人,他實在是很難心安理得地往這麼一個瘦得快要飄走的女人身上壓。

急喘、冷汗、氣若游絲、腳步飄搖,也許別人看不見聽不見,但此刻他和她幾乎是頰貼著頰,她的種種反應讓他心驚肉跳。而與此同時,她忽然使力想把逐漸下滑的他顛上來一些,卻沒料到自己殘存的體力已經無法負荷這樣突然的落差,以至於腳下一滑忽然軟下去!為了不致於整個人壓在她身上,他只能搶先從側邊摔下,同時下意識伸出一隻手為她墊底——

為什麼沙灘會有溫度,而且還是軟的?然後,她對上了一雙光風霽月的眼眸,以及因為疼痛而驟然擰起的眉峰——

“別拍了,讓他們接下鏡頭吧。”他邊說邊將她扶起,卻暗暗詫異自己竟會如此“善良”。

“我的身體我心裡有數。”她冷冷辯解。

“我的判斷力我也心裡有數。”他挑高眉毛,臉上寫滿懷疑。

她倔強地想站起來,可是虛軟無力的雙腿怎麼也使不出勁,這時陳笑非忽然衝過來一把將她扶起,心疼地邊拍她身上的沙子邊衝著Dennis怒喊:“差不多了吧?啊?可以了吧?!”

“閉嘴”她有氣無力地扔出這兩個字,卻再沒有多餘精力去阻止她。

秦空默默上前一步:“劉導,近景特寫部分應該不需要真背吧?”

Dennis抿緊了嘴唇,面無表情:“要。”

“要你個大頭鬼啊!”陳笑非完全怒了,什麼也不顧了:“你是要弄出人命才甘心嗎?!你看看她這張臉!你自己看看!”

他卻完全視她如空氣,自顧自面向秦空:“腳如果落地,身體會出現不該出現的起伏感。準備一下繼續拍吧。”

任熙悅掙脫了她的勸阻,掙扎著起身走回原地,丟下簡潔的兩個字:“繼續。”

終於在第N次他覺得她即將昏倒,開始暗暗計劃要往哪邊摔下去時,她居然奇蹟般地完成了。儘管結束後,她的臉色和屍體沒什麼兩樣。

有必要這麼拼命嗎?他真的不解,有這樣一個強有力的靠山在,出來玩個票也就可以了,犯得著這樣拿命來搏嗎?如果說光靠虛榮心居然能撐到這種程度,那他還真是不得不對她刮目相看了。

望著她被助理攙扶著離開的背影,他忽然發現一件事:原來有時候,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