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角樓也在不安的抖動著。
“他想要做什麼?”
橫山許侯龐大的身軀已經落在他宅院之中一座最高樓的屋頂,他看向城北,雖然根本無法感知到丁寧的具體所在,但腳下劇烈晃動的屋頂,以及那種極度危險的氣息,卻讓他可以肯定發動這一切的只有可能是丁寧。
許多像他一樣冒雨站在高處的權貴此時也有同樣的疑惑。
長陵這座雄城有今日的規模,離不開當年巴山劍場那些劍師的鮮血,既然在丁寧看來,這座城如此重要,甚至承載著他的許多愉快和不愉快的回憶,那斷不可能親手毀去。
那他到底要做什麼?
丁寧很快給了所有人答案。
崩塌聲開始響起。
已經站在空曠地帶的人們又被絕望和心疼的情緒支配,抑制不住的哭泣起來,然而接下來他們震驚的發現,倒塌聲不在城中傳來,而在包圍著這座城的城牆。
雨小了些。
籠蓋在這座雄城上的雨雲都被一種釋放的力量驅散。
所有人看向因為沒有雨簾的阻擋而變得清晰起來的巨大城牆。
他們無比震驚的看到,整座城牆開始崩塌。
巨大的石塊開始崩裂,不斷的從城牆上跳落滾動下來。
只是在數個呼吸之間,城牆開始斷斷倒塌,即便是在這溼潤至極的天氣裡,倒塌的城牆依舊被籠罩在如龍般的煙塵裡。
城牆倒了,城中所有的建築卻是安然無恙。
然而令人震驚的事還未停止。
在長陵城中聚集著最多人群的某處空地校場,聚集在這裡的人們發現腳下地面的震動變得更加劇烈。
地面開始開裂。
人們驚慌失措的逃離這裡。
但那種毀滅性的氣息卻開始消失,城中的震動開始消隱。
很快整座城徹底平靜下來。
人們看著完好的屋宅和消失的城牆,驚魂未定,但是有一種難以言語的慶幸。
突然有人不斷地驚呼起來。
那是有在高處的人看清了那塊空地校場的地裂。
那片空地上出現了巨大的地裂,地面上積蓄的雨水順著地裂的邊緣落入地下深處,就像是一條條瀑布。
這些縱橫交錯的裂縫在高處往下看,卻是正好形成了六個大字“元武亡,天下興”。
驚呼聲不斷的響起。
更多的人到了高處,看見了這樣的字跡。
“一定是巴山劍場的人搞的鬼!”
有人憤怒的大聲叫了起來。
“巴山劍場?你看到有劍師出劍了嗎?這裡是,那城牆也是?”
“有誰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斬掉所有城牆,還能讓天地異變,形成這樣的字,還不毀我們的房屋?”
“你是修行者嗎?你覺得能做到嗎?”
“天意預兆,這是天道的旨意!”
“這樣的人,背信棄義,連妻子都殺,連上蒼也看不過去了嗎!”
“窮兵黷武,戰場上的軍士都無法提供必需品了,還建造了這樣的無用城牆,現在呢?”
然而那樣憤怒的聲音卻迅速被淹沒在更多憤怒的聲音裡。
誰也想不到會有這麼多這樣的聲音迸發出來,毫無顧忌。
許多長陵年輕的官員也混跡在人群中,他們之中許多人依舊忠於元武,但是聽著這樣的聲音,他們的身體卻是越來越冷,也沒有去記住那些憤怒叫罵的人的面孔。
因為似乎所有的人都在說,都在罵元武。
這種時候,他們都顯得太過渺小。
長陵皇宮裡,一座殿前,幾座華蓋遮擋下,逃出宮殿的胡亥抱著幾名宮女瑟瑟發抖。
即便是在皇宮深處,他都隱約可以聽見從城中各處傳來的憤怒聲音。
他如受驚的兔子埋頭在這些宮女的衣服裡,然而此時他也沒有覺得元武是他的救命稻草,而是在不斷的恐懼反覆自語,在述說為什麼趙高消失了,為什麼不在他身邊保護他。
整座城已經變成了一片情緒激憤的海洋。
丁寧的馬車在這片海洋裡穿行。
他開始真正的平靜休憩。
這樣的一座城的情緒也將他帶到了很多年前。
只有在當年大秦王朝和韓趙魏真正徹底交戰前,尤其是和趙一戰前,這座城才有這樣的情緒。
因為在巴山劍場崛起之前,大秦王朝的軍隊就在自己的境內和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