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狠一咬牙,大喊道:“立刻撤軍,向西撤退!”
他縱馬飛馳,數百名親衛簇擁著他向西面奔去,隨著主帥的逃跑,江南軍全面崩潰,數萬軍隊向西奔逃,一時間兵敗如山倒。
“殺啊!”
京兆軍喊殺聲震天,士氣大振,追趕敵軍掩殺而去,黑壓壓的敗兵潰勇沒命地逃命,他們互相踐踏,原野裡到處是窒死、踩死計程車兵。
西面數里外是一條小河,河水寬約十丈,原本有一座木橋,但燕青率領斥候騎兵已經將橋拆毀,江南軍敗兵無處可逃,紛紛跳河泅水。
雖然河水並不深,最多隻超過人的頭頂,對於生活在江南計程車兵並沒有什麼威脅,但在士兵們爭先恐後地爭搶之下,士兵們互相踐踏,無數人在河中淹死,屍體很快便堵塞了河流。
人體枕籍,屍積如山,竟形成了一座屍體之橋,後面敗兵踏著同伴的屍體,向對岸奔逃,只聽見呻吟、尖叫,哭喊聲一片,一切都像發狂似的,恐怖、混亂。
但三千騎兵卻趕在前面,截斷了江南軍士兵的逃跑之路,最終,數萬走投無路的江南軍只得跪地磕頭求饒,投降者不計其數。
。。。。。。。。。
持續了近三個時辰的戰鬥終於結束了,天空下起靡靡細雨,將滿地的血水沖淡,一隊隊士兵垂頭喪氣地走過,他們投降太晚,都會被扣上造反的帽子,除非攜帶家人背井離鄉去別處謀生,否則他們的人生都會很黯淡,造反的汙點不會輕易被洗去,甚至會揹負一生。
京兆軍士兵在忙碌地打掃戰場,現在已是夏天,過兩天太陽出來,天氣就會變得格外悶熱,那時屍體很容易變質,如果不及時處理,後果就會很嚴重,肆虐中原的疫病就是這樣出來的。
士兵們已經在曠野裡挖了幾十個大坑,將屍體扔進坑中,澆透了火油開始焚燒起來,等屍體燒成灰後再深埋,基本上就處理好了。
李延慶在數百親衛的護衛下到處巡視著戰場,他眼前是堆積如山的盔甲和兵器,一共有五堆,眼前這是最大的一堆,是虎賁軍和飛熊軍的盔甲,都是大宋軍隊中最好的盔甲,順水山紋甲和烏錘甲,一件這樣的盔甲就價值百貫。
“啟稟都統,山紋甲七千四百副,烏錘甲大概六千五百副,這些是完整的盔甲,不完整的盔甲就不計數,另外鐵甲。。。。。。。。”
行軍司馬報了一連串枯燥的數字,李延慶卻沒有太放在心上,他等行軍司馬說完,這才問他道:“幾個主要敵將的下落我想知道,查到沒有?”
“回稟都統,向勇、趙文鎧、郭懷素以及雷德都已陣亡,李默和朱洪英被俘,目前只有向發和鄭琛下落不明。”
陣亡和被俘的都不是主要人物,關鍵是向發和鄭琛,一個是向家的嫡長孫,一個鄭太后嫡親侄子,這人是江南軍的前兩號人物,若被他逃掉,就太遺憾了。
“繼續追查這兩人的下落,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李延慶的這個命令讓很多士兵都心中嘀咕,要知道已經燒了幾千人了,萬一這兩人也混在屍體內,去哪裡找屍體去?
這時,一隊戰俘從李延慶身邊走過,他看了一眼這些戰俘,目前落在其中一個戰俘身上,這名戰俘穿著破舊的皮甲,似乎頭上有傷,用衣襟包了半個臉,走路一瘸一拐,李延慶注視他看了片刻,忽然用馬鞭一指,“把他單獨看押!”
被指中的戰俘臉色一變,轉身便跑,卻幾名士兵撲倒在地,用麻繩將他反綁起來,戰俘一聲不吭,也不掙扎,似乎已經認命了。
士兵將戰俘押到李延慶面前,李延慶抽出劍挑開他臉上的布襟,露出一張憤怒的臉龐,卻看不到一點傷。
“我沒看錯的話,你應該身份不低吧!”李延慶淡淡笑道。
戰俘重重向旁邊啐了口唾沫,昂然道:“爺爺我站不改名,坐不改姓,鄭琛是也!”
“原來你就是鄭琛,我還以為是向發。”
“哼!那個軟蛋已經死了。”
“死了!”
李延慶問道:“死在哪裡?”
鄭琛望著遠處的小河,很多士兵正在河中撈屍,“應該就死在河中,我見他下了河,卻沒有看見他起來。”
李延慶使了個眼色,張豹立刻帶上數百士兵去河中撈屍。
“請問李太尉是怎麼認出我?”鄭琛有點不甘心地問道。
“你和這些戰俘不一樣,我看得出來,鄭琛,你應該也進士吧!”
“我是賜同進士出身,和你不一樣,李太尉是考中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