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緒舟頓時急了,“這件事請李同知務必幫忙,在下感激不盡!”
李延慶微微一笑,“我給楊知府提個建議如何?”
楊緒舟精神一振,連忙道:“請說!”
“剛才我已經說過了,孔笛本身沒有參加情報傳遞,說明他不是西夏的探子,但他肯定有包庇之罪,如果楊知府能儘快與孔笛切割,那不管孔笛怎麼懲處,都和楊知府無關。”
楊緒舟半晌道:“李同知是讓我休妻嗎?”
“休妻只是一個形式,本質上她依舊是你妻子,等過幾年這件事不了了之後再娶回來就是了,當然,這只是一個建議,如果楊知府願意承擔這個風險,那就當我什麼都沒說。”
“就沒有別的辦法嗎?”楊緒舟嘆了口氣問道。
李延慶淡淡道:“這其實不是我的問題,楊知府心裡應該有數。”
楊緒舟當然明白李延慶的意思,真正的威脅是馬善,馬善抓到這個打擊自己的機會,他豈能放過?
但楊緒舟不可能去求馬善,他只能求李延慶幫忙,沉默片刻,楊緒舟嘆了口氣,“我和妻子是青梅竹馬,多年伉儷情深,就算是表面休她,我也做不到,但這件事還是請同知無論如何幫幫我,李同知的大恩,楊某銘記於心。”
說完,楊緒舟起身向李延慶躬身行了一禮,李延慶要的就是這個態度,至於供詞是可以修改,他稍微改幾個字,孔笛就從包庇變成無知。
他需要楊緒舟欠自己的人情,利用他和王黼的關係來穩定住京兆府,創造一個有利的外部環境,使他能夠全力以赴的備戰。
李延慶最終點了點頭,“好吧!這一次我就給楊知府一個面子,回頭我讓人放了孔笛,希望楊知府對令弟嚴加管束,不要再有下一次。”
楊緒舟大喜,“多謝李同知,這次大恩,我將銘記於心。”
“楊知府請回吧!我估計馬通判很快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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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延慶的判斷一點沒錯,就在楊緒舟剛剛離去不久,馬善就興沖沖趕到了軍營,他也得到廣蘭酒樓被查封的訊息,簡直令他喜出望外,楊緒舟的小舅子私通西夏,這一次楊緒舟在劫難逃了,他們鬥了兩年,終於要分出結果了。
一進大帳,馬善便扯開嗓子嚷道:“李同知,聽說昨晚抓到大魚了?”
“馬通判的訊息很靈通嘛!”
“那是!廣蘭酒樓出事,讓人怎麼能不關心,如何?孔笛被抓了嗎?”馬善急切地問道。
李延慶點點頭,“現在他在我手上。”
“那他是什麼罪?通敵了嗎?”
“通敵倒不至於,主要是知情不報,為多收一點租金,明知對方是西夏人,也把酒樓租給對方,為西夏人建立情報點提供了便利。”
馬善心中大喜,如果是這樣,一旦彈劾楊緒舟,他就得收拾鋪蓋滾蛋了。
“李同知打算如何向朝廷稟報?”
李延慶沉吟一下道:“其實如果我是馬通判的話,我就會盡量替楊緒舟隱瞞這件事。”
馬善一愣,“這話怎麼說?”
“其實很簡單,楊緒舟走了,誰會出任知府?會是王系還是蔡系,馬通判覺得呢?”
馬善是蔡京的人,而楊緒舟是王黼的人,李延慶則勉強算是太子系,目前他們三人在京兆府保持了平衡,馬善心裡明白,朝廷不可能讓兩個蔡系官員包攬知府和通判之事,王黼也不會容忍,再來一個新知府,必然還是王黼的人。
“再來一個新知府,應該是王黼的人。”馬善坦率地說道。
“我也認為再來新知府必然是王黼的心腹,那麼問題就來了,如果新知府上任,對我們有什麼好處,我的軍權能夠繼續不受干涉?馬兄的政務權還能象現在這樣牢牢把握手中?”
馬善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認李延慶說得有道理,雖然他早就和楊緒舟撕破了臉皮,彼此見面也不說話,都對對方恨之入骨,但拋去這份個人仇恨不談,僅僅從利益上分析,楊緒舟擔任知府恰恰是馬善利益最大之時,楊緒舟性格比較軟,政務基本上已經被馬善架空了,如果再來了一個新知府,恐怕一場鬥爭下來,馬善的利益就會受損了。
“李同知意思是,還是保持現狀?”
李延慶點了點頭,“如果是一個強勢的新知府到來,鬥爭繼續激烈,恐怕被調走的就是馬兄了,而且我的軍權也會被幹涉。”
馬善又沉思的片刻,最後嘆口氣道:“我明白了,那就依同知的建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