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都真蹙著眉,顯然有幾分猶豫:“要不然還是去?”這人既然平白無故來找她一個敵對之人,可見想弄么蛾子。
最近她讓人去鑽梔蘭閣的空子,可是一直不得其門而入。倒不是說對方把梔蘭閣整治的和鐵通一樣,而是伺候的人實在是太少了!也不知道烏石蘭怎麼想的,身邊的宮人不過三兩隻小貓,既然是近身伺候,當然都對她忠心得很。且據說她底下一個又胖又愛吃的宮人口才了得,非但沒有套出什麼話,反把他們這裡的資訊挖過去了,簡直人比人,氣死人!
在這個節骨眼上,一個如今勢弱,卻帶有大量能打擊到烏石蘭資訊的人求到了自己跟前,無論如何,是由自己來掌握上風和優勢的,不如去聽一聽對方怎麼說也好。
要是能套到什麼訊息,就更值得走一趟了。
想到這,她心裡計定,只當沒問過婢女那一句。那位婢女不知想到什麼,剛想勸一勸她,但見自家公主鬥志滿滿的模樣,再加上對公主的瞭解,知道她一向唯我獨尊,不喜歡別人反駁她,便把想到的話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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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琢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和皇帝見面了,在幹闌亭的驚畫事件之後,那人,或者說那兩人不知道在想什麼,又不來找她玩兒了。
索性她也不是後宮那些仰著脖子盼君寵幸的女人,雖然少了人一起玩,但她本來就是能自娛自樂的型別。想當初和朋友約會,常常是她提早出發,到達目的地的時候那群損友還賴在床上沒起來,空白的一兩個小時時間沒事幹,她就會在腦子裡天馬行空的想象各種故事情節、主角設定、結局走向。
等朋友到的時候,可能一本書的腦洞都開完了。
所以等待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不過她也很討厭這種“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感覺,所以宗政再叫她去長安殿的時候,立時就迎來她惡聲惡氣的嘲諷:“呀,這位英俊的美男子是誰呀?看著好生面善,難不成是上輩子見過的人?”
德碌撲哧一下忍不住笑出來,隨即接收到了主子視線壓制,立刻擺了擺拂塵假裝不存在。
宗政倒是想騙自己,說她這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所以才說這樣的酸話。可惜她的態度太明顯,嘲諷裡沒有一絲怨念,倒有幾分厭惡。就是這幾份厭惡,讓他心臟驀地顫了一下,竟不能像從前那樣,毫不留情地壓制她,讓她懂得帝王的權威。
“寶兒過來。”他淡淡的語氣中,有一絲連自己都無法察覺的失落。
他並非是喜歡以權勢壓人的男人,但他向來討厭麻煩,更何況是在沒有耐心投放太多精力的女人方面,假如用權勢就能輕鬆贏得青睞,何必麻煩?可是對於眼前的這個人來說,恐怕這個招數不止無用,還會招來反感。而除此之外,他迷茫的不知道要怎麼去做。
寶琢對別人的情緒還是有些敏感的,可能是母親早逝的關係,父親幾乎可以說是放養她,所以她從小至少在心裡層面上活得很獨立。而依靠自己去摸索世界的成果,就是她對人的善意、惡意、愉悅、痛苦能夠較為容易的知悉。
因此,雖然她還是覺得有點小不爽,但這一刻還是妥協了,走到了宗政身旁。
“咳,我胡亂說的,就是活躍活躍氣氛。”她很無辜的眨眼睛,還伸手替他捶了捶肩,“陛下累了吧,陛下政務繁忙,居然還有人敢讓你不高興,真是膽大包天!這人是誰,是不是德公公?”她立刻把仇視的目光放到德碌身上,一副認準了罪魁禍首,要跟宗政同仇敵愾的樣子。
宗政目光一軟,瞥了瞥她,倒沒阻止她的好興致。
於是寶琢就和德碌展開了一場“誰是兇手”的辯論賽,德碌怎麼敢當著主子的面放開來跟她爭鋒?估算著時間差不多讓這位烏婕妤說高興了,他就自行認輸,甘拜下風了。
寶琢吐出心中一口惡氣,笑嘻嘻地端點心給德公公嘗,安撫他脆弱的小心臟。
德碌擺擺手,“奴婢承受不起,娘子還是伺候陛下去罷。”說著,在自個主子的眼神示意下,告退走人了。
“陛下是要與我說什麼嗎?”寶琢轉過頭。
“確實有些話想問你。”宗政語氣平淡的將手中的事務放下,再一次將她招到了身邊。
來了!
寶琢渾身一凜,神經緊繃。
“朕查到,上次遇襲之事與烏戎人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只是尚未確認。”他道,“事後,接到神策令的訊息,烏寶林有殺你的意圖。這兩件事都與你有直接的關聯,別的暫且不管,我只是想問,你可有什麼要對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