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昨天夜裡。
太原的第一軍司令部,司令官的辦公室,筱冢義男在挑燈夜讀。
調動他的訊息已有愈演愈烈之勢,筱冢義男心中愈發有一種緊迫感。
自己年齡大了,這次一旦退下去,基本上就永遠告別幹了一輩子的軍界。
而且,還是以不光彩的身份。
如此,作為一個年近六十的老者,筱冢義男看上去比任何一個年輕人的精力還充沛,每日加班到深夜。
在最後的時日裡,他必須做出些成績來,以挽回自己的聲譽。
“報告。”
“進來。”
筱冢義男放下手中的檔案,目光看向自己最看重的部下山本一木。
“決定了?”他問。
經過上次的談話,他決定把最後的賭注壓在山本身上,給山本一個表現的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挽回聲譽的機會。
山本一木深夜打擾,自然是有的放矢,他奉上一份檔案,其中包含了自己近來情報的分析,以及他所謀劃的目標。
筱冢義男看過以後皺起了眉頭:“難道我們之間的差距會有這麼大?好吧,你可以談談你的想法。為什麼會選中小小的虎亭據點?”
夏木少佐的擔憂,閻老西身邊的諜報人員洩露的情報,高階軍官團的觀摩交流。
種種情報匯聚在一堂,山本一木抽絲撥繭發現了這其中的奧妙。
八路軍總部的具體方位,就可以分析出來。
得知山本的分析,筱冢義男坐不住了,起身來到一旁牆壁上掛著大比例山西地圖,研究這一結論的可靠性。
“你是說八路軍總部,可能就在這一帶?這位副總指揮的指揮中樞,就設在我們的眼鼻子下面。”
筱冢義男言語中還是充滿了不相信。
把指揮部設定在敵人的槍口下,換個正常人都不會去做。
山本一木回答道:“不是沒有可能,這位副總指揮的指揮風格,素以勇猛著稱。他雖然掛副總指揮之名,而實際上他是華北地區八路軍的最高指揮官。”
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最安全,對方極有可能在賭燈下黑。
他們之前不也是沒有發現嗎?
說明對方的策略,頗有成效。
一名少佐邁步走進來,打斷了二人的交流:“將軍,華北派遣軍戰地觀摩團,一行已抵達城內。”
說是觀摩團,其實也是調查團,筱冢義男必須得以高規格接待。他回到辦公桌前,戴上帽子遮住自己黑白參半的頭髮。
“既然我已經授予山本君以全權,觀摩團將看到什麼,一切我不再過問。我希望由你山本大佐,來改寫我們第一軍的歷史。”
司令官給予的權力之大,寄予的厚望之高,給山本一木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此刻,他別無他言,只能以自己軍人的榮譽來保證:“是,我一定竭盡所能,將軍。”
…………
李雲龍掛掉總部的電話,就回到指揮所的地圖旁,碎碎念念的說:
“還真他娘邪門,老子剛動了殺機,就有兩個旅團的小鬼子包過來,也太看得起我李雲龍了吧?”
日軍第四和第九旅團,都抽出了大股兵力,向虎亭據點靠攏。
他以為自己把虎亭據點的小鬼子給嚇著了,才導致事情的發生。
可仔細一想,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虎亭據點受到威脅,派一個大隊的鬼子就夠用了,犯得著那麼興師動眾嗎?
李雲龍不會自戀的以為,他一個小小的新二團,能引得日軍兩大旅團追擊。
他還沒那麼大面子。
兩個旅團的日軍向此地靠攏,袁朗在得到此訊息後,大致確認敵人是咬鉤了。
總不能真把總指揮部,當成釣魚的誘餌。
袁朗便說:“老李,恭喜啊,你又捅婁子了。”
李雲龍抬眼瞧他,頗為疑惑,“我好端端的,怎麼捅婁子了?你給我說個明白。”
對於捅婁子,他最有經驗,也最敏感。這事要不掰扯明白,他非得惦記一天。
“這也是我剛剛想明白的。”袁朗假惺惺的給李雲龍解釋這其中的邏輯關係。
最終得出一個結論,就是因為老李挑釁,想搞那三百件軍大衣,讓敵人歪打正著猜到了,這才惹下的禍事。
已經知道謎底,在構建一套邏輯,袁朗解釋的很合理。李雲龍在震驚之餘後,相信了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