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在確認什麼一樣,而後口中喝出兩字:“放肆。”
“一直以來,不是隻有我才能在你面前放肆嗎?”往前走了一步,九霄伸出了手,看著男人,好似要將他所有最濃烈最為真摯的感情都要看進對方淡漠的眼眸裡,他溫柔出聲,“師傅,我們回去吧。”
我們?
他原來不是一個人。
“你要攔住我的去路?”風皇望著不遠處的年輕男子,平靜無波的眼眸裡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心思,不知道是沒有還是藏得太深。
搖了搖頭,嘴角溢位一絲苦笑,九霄說道:“一個人走了太多的路終究會感到孤寂,兩個孤寂的人走到了一起就不再是孤單一個人,師傅,你去到哪裡我便跟到哪裡,說過會陪著你直到天荒地老就不會食言。”
話音落下,一步一步,認定堅定,緩緩靠近。
不放開就是不會放開,失去了他,縱然有上天入地的本領也如同廢人,縱然有與天地同壽的壽命也無異於漫長無盡的折磨。
“不怕我殺了你?”九霄一步一步靠近,風皇站在原地未曾有所動作。
語氣篤定:“你不會。”
低垂的眼簾下曳過一絲淺淺的波動,再抬眼時剛才還離他很遠很遠的年輕男人已經近在眼前,離他不過半步的距離,觸手可及。
“如此自信?”只要他出手,定能要了九霄的性命。
淺淺一笑,九霄閉上了眼睛,淡然道:“我是你的,心是你的,人是你的,命也是你的,想要,儘管拿去。”
他看著他,微微眯起了眼睛,雙唇不自覺地抿成了一條線。
涼風輕拂,吹揚起散落耳際的幾縷長髮於空中劃出一條條的線,恍惚之間這世間只剩下了他與他,連流水都停止了流動,只剩下淺淺的呼吸,那觸手可及的令人眷戀的淡淡體溫。
“任何攔住我去路之人,都可以除去。”
面前的年輕男子仍然沒有動彈絲毫,好似睡著了一般全然沒有半點防備,如九霄所言,完完全全的將自己交給了他。
是生是死,不過一瞬間的念頭。
只是這讓面前這人消失的念頭,卻從未有過。
“有膽量,有勇氣,有魄力。”一連三個“有”字,正如九霄所言,他的確下不了手,風皇淡漠地繼續說道,“這便是他欣賞你的所在。”
“他?”九霄睜開了眼睛。
“從前的我,未與半身相融合的他。”語氣平靜的敘述道。
垂落身側的雙手微微顫動,九霄苦笑道:“那現在的你,又是誰?”
“你覺得呢?”一句反問,明明是最為熟悉的彼此卻又瀰漫著陌生的矛盾,風皇語氣平靜,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是從他口中說出來,卻如同他話裡缺失的感情一般少了那份熟悉的情愫。
“我仍記得你與我的種種,也記得人間下雪時冰雪落在身上時所謂寒冷的感覺,”風皇側過身朝遠處眺望,像是在看著他觸控不到的遙遠的某個地方,“寒冷炎熱已無感。”
亦如,知道他對面前年輕男子的傾心相愛,卻已經無法再感觸到這份纏綿了千萬年的細膩情感。
人就在眼前,碰也碰不到,他與這世間,隔了薄薄的一層無法衝破的隔閡。
“聽”不到。
“看”不見。
“聞”不了。
“碰”不著。
“師傅——”一聲呼喚,一生情深,卻再也得不到記憶中男人溫柔寵溺的淺笑回應。
他所愛的男人就在他的面前,觸手可及,咫尺天涯,卻如同詛咒一般被封閉了為人的七情六慾,被藏到了他碰也碰不到,找也找不著的地方。
“我就在這裡,不管多久……我都會把你找回來。”終究是忍不住帶了一絲哽咽,強顏歡笑,九霄緊緊握住了面前淡漠的男人格外冰涼的手。
聽到了九霄的話,卻不知道這話是否聽進了心裡,聽進了心裡,卻又不知道是否激起了哪怕一絲絲的波浪。
仍舊是無情無感的平靜敘述,風皇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說出來,此時的一切,都不過是本能罷了。
“我此一生已由你師傅與東皇融合時定下了道路,救你之性命,封印各處,維持六界平和。”
如同失去了靈魂的木偶,只會按照既定的道路一步步走下去。
即便是曾經的風皇也不敢斷定在與東皇融合之後自己會變成什麼樣,是自己的意識佔據主導,亦或者是被東皇反為控制?
終究是隱患,倒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