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了你出賣任何人,包括我自己!”
我沉默,沉默有時候代表預設,有時候卻代表抗議(注:追憶古龍前輩,古龍前輩常做此語!),很多事情不是靠嘴隨便說說的,而是看實際行動。可有的時候,在事情發生之前,誰也不知道自己會如何抉擇,是寧死不屈或是奴顏屈膝,根本沒有定論,事前慷慨激昂,事到臨頭又行萎縮的從來不在少數。
何況姜甜兒法力低微,身為囚奴,諸事皆不由己,這番話的可信度能有多高?我雖然沒有當面斥責她,但內心還是不信居多,可不知為何,對她的感覺已略有改變,並不是愛,也不是感動,而是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奇異感覺。
姜甜兒緩緩吸納陽精,完成雙修運轉,又道:“我說的話,你必定不信,但來日方長,久後自然分明。不過,凌玄你對敵人雖狠,但對有肌膚之親的女子,卻仍顯婦人之仁,你一開始將我們五女留下,必有所圖,但你似乎對郝童有些心軟呢,成大事者,必定心狠手辣,否則便會遺禍自身,你可要仔細啊。”
我聞言微微一驚,不想面對郝童時略有異狀,姜甜兒竟已察覺,這女子的眼光當真毒辣之極,況且她料事如神,若非修真日淺,法力低微,宋鵬等人如何能騎在她頭上?
我被她道破心事,但終究不願直承其事,開口推脫道:“我留下你們,只不過是因為你們幾個曾加害紫涵,我要略施懲戒,哪有什麼圖謀?”姜甜兒目光如箭,自鏡中盯著我,片刻方道:“凌玄,你承認也罷,不承認也罷,但我還是那句話‘欲成王霸,至親可殺’!”
我心中煩躁,不再開言,抽出雞芭,示意姜甜兒跟我返回大殿,殿中仍無變化,風塵子擺著羞恥姿勢,玉筆仍插在Bi裡,玉印也仍懸掛在兩腿間,郝童靜立一旁,但陶笑笑、郝妙都已經醒來,一雙雙美目如怨如訴,臉上都似笑非笑。
我不願多待,淡淡道:“風道友可以起來了,本座有話要問道友,借一步說話!”聽了此言,除了姜甜兒之外的四女都是微微變色,風塵子因淫慾煎熬而泛紅的臉頰更變得蒼白,大有惴惴不安之色。
之前我雖然稱風塵子為道友,但畢竟言語間透著命令和不容置疑,現在卻如此客氣,顯然不再拿風塵子當座下教眾,眾女聯想到之前風塵子數次跟教主夫人過不去,都以為我已經發洩完慾火,此刻要對風塵子下殺手,唯有姜甜兒知道我心情不好,語氣略略失常。
我不再開口,轉身走向寢宮,風塵子咬了咬牙,站直身子,隨手拔出Bi裡的玉筆、玉印,卻沒學其餘女仙做母狗爬行,就這般跟在我身後,我心中微微一嘆,這風塵子就是這般看重面子,不屑跟其餘女仙為伍,所以看到容顏氣質均勝自己一籌的紫涵,才會起嫉恨之心,總是事事都想壓紫涵一頭。
步入寢宮,我隨意坐到床邊,看著跟進來的風塵子,不發一語,心中卻在想郝童和姜甜兒,本來對於之後的一些事,我已有計較,但現在郝童跟我關係頗有曖昧,我倒是有些猶豫,但姜甜兒的話也有道理,大丈夫處事豈可婆婆媽媽,早有定計,為何猶豫不決?
我眼睛雖盯著赤身裸體立於面前的風塵子,心神卻早跑到九霄雲外,正思索著別的事,風塵子忽然嬌軀一動,慢慢跪下,五體投地,口中嗚咽道:“教主慈悲,不要殺奴婢,奴婢願做牛做馬,結草銜環,替教主效力。”
我看著奴顏屈膝、搖尾乞憐的風塵子,不禁大為愕然,這番話要是陶笑笑、郝妙、郝童等女仙說出,那是毫不奇怪,但之前這風塵子明明很有氣節,此刻怎麼變得如此沒有骨氣?我一絲半點刑法都沒施加於她,她就變節倒戈,翻臉比翻書還快?
我心中雖然疑惑,但仍不動聲色,淡淡道:“風道友之前不是很有骨氣的嗎?此刻為何回心轉意、棄暗投明了?”風塵子仍額頭觸地不敢抬起,說道:“教主法力無邊,奴婢螢蟲之光,怎敢與教主爭輝,如今奴婢幡然醒悟,必定痛改前非,盡心服侍教主,求教主恕罪!”言辭懇切,聲音發顫,顯然是心中恐懼已極。
我看著赤露嬌軀跪伏於地的風塵子,考慮著她此舉是否有詐,默運法力,推算一下,心中已是明白了八九分,開口道:“抬起頭來!”風塵子依言抬起臻首,玉顏明豔,卻掛兩行清淚,如梨花帶雨,悽然欲絕,比之之前姜甜兒裝出的嬌弱另有一番滋味,令人心底生憐。
我和風塵子對視著,她的怯懦被我盡收眼底,淡笑道:“雖說修真之人壽元無盡,極為重視臉面,但如風道友這般好面子的女仙卻當真少有!”風塵子聞言訕訕而笑,臉上尚有淚痕,顯得頗為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