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我光著膀子搖著扇子在挖沒吃完的半個西瓜,我朝這個又瘦又高的男生喊了聲:“穀雨!”
他要麼是心情不太好,要麼就是個難相處的人,我們三個停下手中的事都望向了他,他只是放下行李,面無表情地說了句“我叫穀雨”,便出去了。
既然是同一個宿舍要住五年,總歸是大家和和睦睦的才好,早上吃早餐、上課,我都會叫他一聲,幾次接觸以後發現,穀雨這個人,其實挺好的,只是悶了點,反應比較慢,說話也比較慢。
班級搞活動,大家相互介紹自己,有同學問穀雨,是不是在穀雨那天出生的,他說是的。
那個同學就很認真地跟旁邊的人說:“我怎麼就沒挑個節氣出生,穀雨、夏至,還有小滿,起名字多好聽,還有特殊意義。”
不知道穀雨想到了什麼,我們叫他幾聲,他才回過神來。
我以為我已經算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了,這傢伙,比我還要一心只讀聖賢書。
我有一次問他,為什麼要學醫,他過了很久才回答我,說高一那年家裡最疼他的老人去世,當時已經檢查出來是腦袋裡長了腫瘤,但是以那時候的條件,就已經是治不了了,所以想來學醫。
我不止一次,看到他就這樣傻坐在電話前,他不拿起話筒,也不按號碼,就純粹坐在那裡,足足可以坐十分鐘,然後離開。
後來回頭去想,依稀能理出頭緒,那幾次都是特定的日子,小滿時節,放假前夕,還有下雪的時候。
大二的時候,寢室一起去喝酒,到後面只剩下我跟他,兩個沒有女朋友的人,繼續還在戰鬥。
我藉著酒勁,問他有沒有女朋友。
他倒是還冷靜,聲音驟降:“問這個幹嘛”
“我有個老鄉,人家喜歡你,想讓我問問你,你有沒有女朋友,要是沒有,她想追你啊。”
“我有喜歡的人。”
他回答得直接乾脆,我其實在老鄉讓我幫遞話的時候就已經這麼告訴她了,這下子只是想從他嘴裡親口聽到。
“是不是那個,你一直不敢打電話的人?”
他看了我一眼,久久才點頭:“嗯。”
“她在很遠的地方嗎?”
她在上海,國慶的時候,穀雨去了一趟上海。
我是真的在為他打氣,希望他能和喜歡的女孩子在一起。
但我發現,從上海回來後,穀雨變得更沉默了,成天就泡在圖書館,獨來獨往的。專業裡有些女生都說他很酷,也有人對他敬而遠之。有人開玩笑說他“只可遠觀不可褻玩”,也有人調侃說他是一朵帶刺的玫瑰。
直到後來他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