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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高中學習讓她沒辦法像從前那樣每天去等,沒辦法去檢測他會從哪個門走出來,甚至沒辦法確定他是不是還在。

其實要想知道他在不在,只要到醫院裡張口一問就會知道,但她不要這麼做,只要她沒問,他便一直在那裡。

一晃眼高考就結束了,填報志願前,她安裝在心臟的起搏器出了些小問題,她被送去醫院,睜開眼睛再次看到的,正如她閉眼前許的願,儘管戴著口罩,儘管眼角有些下耷多了細紋,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謝天謝地,在她所在的城市,有一所全省最好的醫科大學,而她的分數,念這個學校綽綽有餘。

大學第一年,她對他表白,被狠狠地拒絕。

這是她意料之中的,所以她不會難過,不會傷心,也不會放棄。

大學第二年,她假期到醫院實習,就在他隔壁的辦公室,默默陪伴了他兩個月。

大學第三年,他找她攤牌:“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我不值得。”

她搖搖頭,不答應。

大學第四年,他撞斷了腿,她守在他床邊,端茶倒水,細心照顧,就是不主動說一句話。

他臥床了兩個月,她照顧了他兩個月。

她頭髮長長,挽成了髻,眼中不是少女時期的懵懂,不是四年前的炙熱,只有細水長流的平和。

他跟她表白,她直接跟他求婚。

“我覺得我每一次心跳,都能感受得到他。”

愛情中的女人,她的笑,最容易滲透和感染到他人。

這個十年故事,我一字不漏地吸收到腦中,一開始我以為會很沉重,在看到他們起身牽起手,互相對視時,那份說不出該是愛情,還是恩情的感覺,讓我分神。

我給他們想了個主題,等待。

在看到他擁她入懷,下巴抵在她額前,擁抱的雙臂加重了力量,就像是生怕她會離開。

那一刻,我的那些困惑消失了,鏡頭中,他救了她,而她用了十年的時間,走入他的生命。

我看著他們離開,對面咖啡廳門被人推開,我聽到他們播放的是《這個殺手不太冷》的主題曲。

But that‘s‘ not the shape of heart

That‘s not the shape ; the shape of my heart……

今天是個大晴天,太陽很大,在今天結婚的新娘子,估計要頻繁地進行補妝。

咖啡廳的門被關上,玻璃正好反射了強烈的太陽光,刺到我的眼睛,我用手一擋,兩秒之後,手拿下來。

看到一位“不速之客”,正朝著我的工作室款款走來。

“肖堯?”

我並不是一開始就能喊得出他的名字的,名字型檔裡搜尋了一遍,想起了這個人。

“小滿,沒想到是我吧?”

請他坐,給他倒水,也給我自己倒了杯水。開始說話之前,我們一致的動作,就是端詳對方,他沒有長歪,還是很帥,眼睛巴不得取代嘴巴說話的功能,長睫毛忽忽地,每眨一下都不放過釋放電流的機會。

“聽說你病了。”肖堯檢視著我的病容,得出結論:“確實氣色不好。”

“會好的,你信嗎?”

肖堯靠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我信,百分之百地信。”

大學考了藝術學校,現在自己辦了一所鋼琴培訓學校的肖堯,到上海來是採購樂器的,知道我在這裡,也知道我身體的狀況。我問他怎麼知道的,他死也不告訴我。

從肖堯那裡,我知道了自從高考結束後就沒有收到過的陳芸芸的訊息,高考成績並不理想的她在父親的運作下,去了北京一所著名的高校,還沒等到開學,她的父親就被查了,現在已經入獄,陳芸芸出國的手續還沒來得及辦好,大學那邊也沒打通完關係,她跟親戚去香港,是肖堯知道的最後的去向,這麼多年過去了,沒再有她的訊息,她們家那棟大別墅,也早已經被查封,枯藤纏繞,荒草叢生。

我想起那個嬌蠻但善良的女孩,如今只能祝福她一切都好。

恍惚走在大街上,忽然周邊的人炸開了鍋,我被人碰到,推到,他們越過我,紛紛奔赴到馬路上,事故的現場。

川流不息的車輛,開往自己要去的目的地,沒有誰停下來。

人群圍住的那塊地方,一輛電單車和小汽車相撞,電單車上的人被撞飛,頭撞到水泥柱子上,橫癱在地上,鮮紅的血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