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不了一會,嬪妃們便起身告辭了,胤祺與福蕙本也想一同退出去,不想,宜妃卻示意讓他們留下來。
嬪妃們各自出氈帳後,胤祺與福蕙緩步行至宜妃跟前,等著聽吩咐。宜妃也老實不客氣,直接便道:“福晉屏外等著吧,本宮有話與老五說。”
福蕙當即便行了禮,退到氈帳裡擱置的五連繡屏之後,不管宜妃說得是什麼,她都不想知道,皇家的事,少摻和為好。
福蕙不想摻和,可一屏之隔,多多少少都有些話飄進她的耳中。
“本宮聽聞,皇上似乎有意立愨妃為貴妃,這事,你如何看?”福蕙心裡一驚,他們的談話居然牽涉到如此重要的事,她真有些後悔剛才怎麼不和宜妃說先告退呢,弄得現在上不上下不下,尷尬。
“此乃宮闈要事,兒臣不敢妄論。”胤祺中規中矩地回答。
“不敢妄論,哼,這兒又沒別人,有什麼不敢說的,你也應該清楚額娘這麼多年的心思,如今,好不容易上面的都沒了,怎麼輪也該輪到本宮了,哪裡知道,皇上就是不讓本宮稱心如意,不抬本宮這個有兒子的,反而抬那個無後的,這又是哪裡的道理。”宜妃是越說越氣憤。
“額娘……隔牆有耳。”胤祺只怕宜妃再說出大逆不道的話,忙出言提醒。
宜妃倏然停了嘴,氈帳裡沉靜下來,福蕙只覺自己好像就是那隻隔牆的耳朵,其實她一點都不想知道這宮闈秘辛。
半晌後,宜妃恨聲道:“好,本宮先忍了。”這話一落,宜妃極力穩住情緒,再開口便沒那麼激動了,“為了完成額娘多年夙願,老九是不遺餘力,孝敬了不少奇珍異寶,拿去送給各宮,圖得不就是讓那些個妃嬪能支援額娘,少使些絆子,他這個做小的都如此賣力,你做哥哥的,可有為額娘盡份心力?”
“額娘有任何用得上兒臣的,只管吩咐。”胤祺聲音很沉,半晌才吐出這句話來。
宜妃這才舒了口氣,端起瓷杯喝了口,才慢悠悠道:“這宮裡,除了太皇太后,還有誰是皇上最在意的?”
宜妃這話,連福蕙都聽懂了,孝莊太皇太后薨逝後,康熙最在意的不就是皇太后,康熙可是有名的孝子,她能明白的事,胤祺自然更加明白,“太后那,兒臣自會多進言,是否能讓皇阿瑪改變初衷,兒臣便不得而知了。”
宜妃得了胤祺的話,總算有些滿意了,這才笑道:“只要你有這份心,額娘便開心了。”
見話說完,胤祺便行了一禮,道:“若無其他事,兒臣先告退了。”
福蕙一聽,也跟著從杌子上站起身來,想著一同退出氈帳,不想,宜妃再次開口道:“本宮聽說,烏爾錦噶喇普郡王與你關係甚好?”
福蕙一愣,怎麼突然會提到烏爾錦噶喇普郡王,一提到郡王,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阿霸垓,難道……
正當福蕙揣測之際,胤祺回話道:“也說不上關係甚好,只是前幾年隨皇阿瑪出征葛爾丹時,兒臣曾被派往借兵,不想烏爾錦噶喇普郡王很支援兒臣,隨即出兵,兒臣一直感激在心,因此頗有些舊情而已。”
宜妃思忖了一會,才開口道:“你也知道,如今蒙古人的勢力仍然強盛,皇上多年來一直不間斷地出行塞外,便可見一斑了,如若能得到蒙古郡王的全力支援,自然身價倍增……”
“額娘,皇阿瑪一直最痛恨兒臣們與外臣結黨營私,若因此惹皇阿瑪忌憚,只怕適得其反。”胤祺不等宜妃說完,便忍不住截住了話頭,有些事,並不像想象得那般簡單。
福蕙隱隱有些不安,女人的第六感讓她覺得,宜妃的意思並不在這上面,果然,宜妃笑道:“結黨營私不行,那兒女親家總沒問題了吧,烏爾錦噶喇普郡王的女兒不是對你很有好感嘛。”
“額娘……”胤祺的鬱悶已經達到了極端,語氣不免透了幾分惱火。
“行了,行了,額娘還沒那麼不識相,堂堂郡王的女兒,怎麼也不會配給你做側福晉的,額娘只是在想,人家郡主對你有好感,你幫襯著在郡主面前多說些好話,總不成問題吧?”宜妃其實是另有打算。
胤祺一時沒明白宜妃話裡的意思,便問道:“額孃的意思是……”
“你已經娶了福晉,可老九還未指福晉,咱大清的皇子娶人家郡主做嫡福晉,這身份總配得起了吧。”
福蕙雖鬆了口氣,可不知怎麼,心裡卻很是鬱悶,宜妃的心裡,胤祺到底是不是她兒子,想得怎麼都是如何利用他,有好處,也只想著九阿哥,胤祺怎麼就這麼可悲呢?
福蕙看不到胤祺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