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而下。
淺毅如化石般呆愣當場,原本溫柔的笑容也在瞬間石化,比之歐明宇的狂喜,淺毅的嘴角竟也慢慢的擠出一個笑容。
他這一笑猶如春花初綻,光妍燦爛,是一種令人目眩神迷的美,清華高貴非同人間氣象,耀的每個人的眼睛,都在瞬間亮了一亮。
看著淺毅最純淨的琉璃質地的眼瞳慢慢空洞,原本璀璨流轉的目光,一寸寸的黯淡變冷,念思開始害怕,開始顫抖,眼前的淺毅是她所不熟悉的。
這樣的笑容,這樣的神情,令念思全身發冷。
“放開她的手!”
在淺毅冰冷的淡漠的聲音響起的同時,一點紅色鐳射在歐明宇額頭盤旋。
眾人被這樣絕美的笑和笑裡隱含的高貴肅殺氣味驚得一身冷汗。
“淺毅!”于謙神色鉅變,慌忙上前扶住淺毅的肩膀,道義一口冷氣:“…你別衝動!”
歐明宇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臉色開始僵硬,但卻沒有絲毫鬆開手的意願。
淺毅收斂了笑意,他輕輕的拂去于謙的手,目光冷冽得令人發寒:“如果你還想活命的話,放開她!”
說著,淺毅慢慢將手舉起,任誰都知道,待他大手一揮,歐明宇便要血濺當場。
念思怔怔地看著淺毅高高舉起的手,心中期待,同時又隱隱的害怕。
“淺毅,你別發瘋了,你要是執意開槍,會引來許多人的!警方若以認真調查起來,你是脫不了關係的!”于謙心中害怕,邊向淺毅勸阻,邊頻頻向歐明宇使眼色,勸他快將手放開。
面對于謙的苦口婆心,淺毅絲毫也不理會,眼睛只是盯著念思與歐明宇緊緊相握的手,彷彿世界上再沒什麼能分他的心了。
歐明宇看淺毅臉色,知若不放手,對方是鐵了心要置自己於死地的,但要他在槍口下放手,實在有辱男子漢氣概,對念思的一片真情,日後只怕更是有口難辯了。
看著面如死灰的淺毅,念思心如刀絞,好不容易狠下的心腸,在瞬間蕩然無存。
眼看著淺毅的手就要落下,千鈞一髮之際,念思艱難地掙脫了歐明宇早已僵化的手,飛快地拉住淺毅高高舉起的手,不甘卻又無奈的比劃道:“別…開…槍,我…跟…你…回…去!”
“念思!!”歐明宇雖然看不懂念思在比劃什麼,但卻能斷定,她一定是在維護自己,一時間,心中熱血激盪,不能自己。
看著念思焦急憂慮的臉,淺毅只覺一股透心的冰涼從心底蔓延,他嗒然若喪的垂下頭,慘笑著放下原本高高舉起的手,緊緊地牽著念思的手,轉身,連拖帶拽地將她一路往前拉。
臨走前,于謙深深的瞥了眼歐明宇,神色間頗有惋惜之情。
“葉淺毅!”念思身後,歐明宇狂聲大叫道:“今天,你只是形勢比我強,要不是我事先沒做準備,未必會輸給你,你等著…你給我等著…”
淺毅與念思的背影越來越遠,直到他們越過樹林,歐明宇的臉白了又紅紅了又白。他恨恨地向草地踢去,一塊晶亮的藍色鑽石,隱映在青綠色的草叢裡,在陽光的照耀下,幽藍的光芒向四周輻射開來。
歐明宇彎腰,從草堆裡拾起藍鑽,只覺得鑽石的光芒扎得他眼疼,臉上的神情也是複雜難辨。
厄運之鑽,要不是丟了它,他不會去而復返。
念思被淺毅一路拽著回到了靈堂內側的休息室,夏雪見念思回來,忙迎上前,本想溫言細語的安慰她節哀,卻見淺毅鐵青著臉色,兩人間的氣氛也怪異極了,於是咬唇忍住了欲說出口的話,默默地退了出去。
夏雪走後,房間裡的氣氛更怪異了,淺毅死死的盯著念思,眼睛一眨不眨,而念思,卻只是冷冷的盯著他胸前的衣領,不敢抬頭,對室內尷尬的氣氛恍若不知。
許久,像是妥協般,淺毅溫柔的吻落在唸思的額前的散發上,深沉如海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不是說好要聽話的,怎麼還和我鬧彆扭?”
念思靜靜地躺在淺毅的懷中,沉痛的閉上了眼睛。
“今天來的都是貴賓,你心裡難過,溜出去透氣我能理解,可去的時間也太長了,這會讓你媽媽和哥哥難堪的!”淺毅緊緊的將念思摟在懷中,深情的呢喃著:“…我知道你心裡有氣,可井藤雄一帶著雅子前來祭拜你爸爸,我不得不應酬他們,在外人眼中,雅子是我妻子,又懷了我的孩子,她爸爸井藤雄一在日本政界位高權重,公司有許多決策都需要他的幫忙,所以我不能輕易得罪他,就是離婚也需要有個可以服人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