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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弱的姑母的頭髮要錢時,表情就像一條兇狠的豺狼,而等他滿足地鬆開手,手心裡一大把姑母細若蠶絲的頭髮,袁嫻捂著臉啜泣時,袁嫻憤怒得渾身劇烈顫抖,他悄無聲息地轉身離去……

“早點拿出來不就好了。”

李峰良得逞後,倒進沙發裡翹著二郎腿咬著煙熟稔地一張張數錢。

“把錢放下……”

當他看見袁元拿著一把菜刀卻渾身抖如篩糠,一下子愣住了。

“圓圓兒你幹嘛呢?”

李峰良不動聲色地放下錢舉起手。袁元頭腦一片空白,他很害怕,即便手裡拿著刀的是他,可他卻一動也不敢動。長這麼大,他連張口罵人都沒幾回,倒是被同學欺負他是孤兒胖揍他好幾次,為了不給姑母惹麻煩,他一直忍氣吞聲,而正是姑母被欺辱讓他怒火爆發。

“你這孩子,才多大就學人拿刀嚇唬人,把刀放下,有什麼事好好說。”

李峰良故作輕鬆地站了起來。

“你現在就走,永遠都不要回來……”

袁元吞了口口水,背上已經被汗水溼透了,儘管李峰良站起來的動作像一場慢鏡頭電影,還是讓他感到呼吸困難。

“好,好……我現在就走……”

李峰良當真轉過身,在袁元的注視中忽然就扭轉了腳步,快步拐到袁元身後,擒住袁元小小的身體,猛地掐住他的脖頸,袁元差點背過氣去!一下子就失去了力氣,李峰良奪下刀,袁元忽然覺得眼前幾下金光閃動,就什麼都聽不見了,接著鼻腔一酸,鼻血湧了出來,李峰良把他按在地上用皮帶縛住手腕,揚手對準他的前胸後背狂砸猛掏!袁元疼得想要抽氣,卻無法呼吸,眼睛血紅卻哭不出來,他就像一尾丟進油鍋的活魚,反覆翻騰劇烈掙扎著,卻根本無濟於事,痛苦保持呼吸的意義似乎就是為了等待下一刻即將到來的死亡……

李峰良打累了坐地上直抹汗,他有氣無力地踹了一腳袁元仍在抽搐的身體。

“多大孩子,別學人玩刀,這次先饒了你,下次再亂來就讓你姑媽陪你受罪。我今晚約了你王叔打牌,不用等我吃飯了。”

說完又到沙發上取了那沓票子笑嘻嘻地一甩出門去了。

袁嫻一直在狂砸睡房的門板,透過門縫她淒厲的哭叫聲陣陣傳來,李峰良把她反鎖在房內,直到出門才將鑰匙丟給袁元,袁元在地上躺了很久才強撐著站起來擦乾淨鼻血去開門,門一開,袁嫻如一隻發狂的母獸哀嚎著撲了出來,抱著袁元就哭,而袁元卻仍然表情木然,似乎還未從剛才可怕的驚悸中回過神來,姑母的聲音聽起來好遙遠,好像是從夢裡傳來……

接下來的幾天李峰良發現袁元變得特別乖巧,一言不發地乖乖煮飯做菜洗衣拖地,剛開始他猜想袁元是不是肚子裡憋了什麼‘壞水兒’,要在沉默中爆發。但是持續了大半個月以後,他終於發現,袁元好像不會說話了……

被暴打的當晚,袁元瑟縮在被窩裡做了一個很長的惡夢,夢境太真實可怕,他幾乎就要那樣在一片荊棘惡谷中就此停止呼吸,當他滿頭大汗撲騰著手腳從夢中醒來,卻發現自己大張著嘴想要呼救喉嚨裡卻只傳來陣陣幾不可聞的呵氣聲,他失聲了。剎那間,隱忍已久的眼淚奪眶而出,不知是好是壞,他再也不用擔心自己的哭泣聲吵醒隔壁睡房裡的李峰良,對方不會再衝過來用枕頭捂住他的頭叫他閉嘴了。

袁嫻的心都碎了,當她發現袁元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言不發總是獨自一人木然地站著,臉上從此全無笑意。輕飄飄地就剩一把骨頭,如同一個飄蕩而無所歸宿的小小孤魂。悔恨比病痛更折磨她,她恨,恨李峰良的殘忍和貪婪,恨自己一時衝動陷入李峰良的圈套,她想要玉石俱焚。可惜她這樣一個善良的人終究缺乏殘忍的智慧,而李峰良則比她魔高一丈還是發現了她藏在床頭櫃裡的刀,她又太過高估了骨瘦如柴病入膏肓的自己反抗的能力,當她舉起刀撲過去,李峰良只是揚手一巴掌就將她打得動彈不得,他抽著煙對她冷笑。

“想跟我同歸於盡?想想圓圓兒,他現在就鎖在隔壁屋呢,真把我惹急了,就算死,一把火咱們玉石俱焚誰也別想跑。”

袁嫻瞬間呆住了,片刻後滾滾淚珠落下,伏在床上泣不成聲。

那天袁元做完飯菜後也沒吃,早早就睡下了。睡著睡著他覺得暖洋洋的,接著好像下雨了,雨滴一滴滴落在他的臉上,特別地滾燙,他迷糊中醒來,發現姑母抱著他在哭,他伸手開燈,發現姑母的臉上掛著笑。

“圓圓兒,你恨不恨姑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