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尹淮安,被他改了名兒叫‘書雙’,再後來便順理成章作了他的通房,因此在尹老太太和尹大太太面前都有幾分體面。
尹老太太也不拐彎抹角,直接便問道:“才在園子裡,你可是看見你大爺同你孔姑娘說話兒了?知道他們都說了些什麼嗎?”
書雙心裡一咯噔,暗想大爺可真真是料事如神,臉上笑容倒是未變:“回老太太,才奴婢的確在園子裡看見大爺同孔姑娘說話兒了,不過因大老爺傳得急,孔姑娘只來得及與大爺說了兩句話,二人便各自走開了。”說完還將孔琉玥臨行前與尹淮安說的話大略重複了一遍,末了小心翼翼道,“奴婢瞧孔姑娘和大爺都大大方方的,應當沒有藏私,老太太和大太太大可放心……”
話沒說完,接觸到尹老太太掃過去的凌厲眼風,書雙方驀地意識到自己話太多了,慌慌張張低垂下頭去的同時,已是汗透背脊。心裡卻是打定主意,無論接下來老太太和大太太說什麼,她都一定要咬牙堅持大爺才與孔姑娘什麼都沒說,方算不辜負大爺待她的恩情!
正自忐忑之際,耳邊卻已傳來尹大太太淡淡的聲音:“好了,這裡沒你的事了,下去忙你的罷。對了,老太太傳你的事,就別拿去煩你大爺了,他人忙事多,哪裡耐煩管這些個小事。”
“奴婢理會得了。”書雙意外之餘,忙不迭應了,低頭垂手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直至走出慈恩堂老遠,拐進一個僻靜的角落後,方軟軟的靠到牆上,大口大口喘起氣來。
正廳裡,書雙前腳剛走,瓔珞後腳便回來了,行禮後稟道:“奴婢找到珊瑚,問了她方才的事,她說大爺與孔姑娘剛只問候了彼此幾句,書雙姐姐便來了,之後大爺與孔姑娘便各自走開了。”同樣將孔琉玥臨行前與尹淮安說的話大略學了一遍。
打發了瓔珞出去後,尹大太太與尹老太太對視一眼,方長舒了一口氣。尹大太太因笑說道:“還是老太太有智計,三下兩下便將事情問清楚了。”她兒子沒有再跟那個狐媚子多糾纏,真是阿彌陀佛。
尹老太太卻沒有笑,而是微蹙眉頭道:“你且別高興得太早了,這次是沒怎麼樣,下次呢?再下次呢?你沒聽那孔丫頭說以後要常去及第居找淮安媳婦玩?總不能將她關在安苑裡不讓她出來見人罷?”現在是她們哄著捧著孔琉玥尚且來不及,真將她再惹惱了,或是關出什麼毛病來,豈不是前功盡棄了?
說得尹大太太亦是蹙了眉頭,片刻方咬牙下定決心般說道:“至多我讓二丫頭三丫頭日日去安苑絆住她,不讓她有機會獨自在府裡逛便是了!”
第二十七回 深謀(上)
再說孔琉玥同著尹敏言姊妹幾個在霍氏的帶領下,再次去到隔壁的偏廳裡,因她跟她們並不熟悉,自然無甚話可講,於是大多數時候都只是捧著一杯茶,有人問到自己時便簡單答兩句,無人問時便只作微笑傾聽狀,一時倒也沒露出什麼破綻來。
又因尹敏言與霍氏都是那等健談之人,且存了哄因之前事滿心不痛快的尹謹言之心,多數時候都在撿她愛聽的話兒來說,漸漸哄得她又高興起來,屋裡的氣氛便也隨之歡快起來。
說話間已近午時了,早有廚房的人領命送了兩桌席面過來,尹老太太便打發了丫鬟過來請奶奶姑娘們。
孔琉玥有意走在了最後。方才她見珊瑚曾不止一次向她眨眼睛,以她對她的瞭解,若非事出緊急,她是不會這般輕重不分的。
珊瑚會意,忙上前幾步,以低得只夠她們彼此聽到的聲音快速說道:“姑娘,方才老太太傳了書雙,瓔珞也找了我,我說的是‘姑娘與大爺只問候了彼此幾句,便各自走開了’,但不知道書雙那邊會如何說,您待會兒見了老太太和大太太,千萬經心些。”
這麼快?孔琉玥一怔,心下倒是不見慌亂,她既然敢大張旗鼓的把她路遇了尹淮安的事說出來,就不怕尹老太太和尹大太太派人去求證,甚至可以說,她就是希望她們去求證呢!
迎上珊瑚略顯慌亂的目光,孔琉玥安撫性的笑了一下,輕聲說道:“你別擔心,我自有主意。”腳下已是加快了速度,眨眼便已到了尹老太太的正廳裡。
就見花廳中央已經擺了幾張黑漆四方桌,其上早已布了碗碟杯箸,服侍的丫鬟婆子們都肅然地立在一旁。
瞧得孔琉玥過來,霍氏忙笑著上前拉了她往尹敏言姊妹坐的那一桌走去:“孔妹妹過來這邊坐。”
尹老太太卻笑指她左側的第一張椅子,“讓孔丫頭過來跟我坐。”
孔琉玥見尹大太太和尹二太太俱各站立著並未落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