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沒有被抓住,我們到警察局裡去看他,家明的樣子看起來好好地,我們以前聽說警局裡經常打人審案,但他沒有被打。身上沒什麼傷,精神看起來也很好,衝著我們只是一個勁的笑,說是沒什麼事,但是不久之後,他就被判刑了,五年……”
“那他……”靈靜的聲音有些顫抖,“現在在監獄?”
“不是。”眼中滑下了淚水,段靜嫻搖了搖頭,“那會兒我和你爸託了很多的關係。但上面都說這個案子比較複雜,具體怎麼複雜,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家明一直沒有供出沙沙的下落。判刑很快……這期間我們去看他的時候他一直都在說,不要把事情告訴你,他明白你的性格,維也納還沒有開學,如果告訴你了,你就一定要回來的,而回來也無濟於事……他一直明白你的……”
母親沉默了一會兒,臉上露出一抹笑容。繼續說:“我和你爸商量這件事情。有些事情你應該知道,因為你們是那麼好的朋友。從小一塊長大,你知道地,我和你爸一直把你們當成真正的兄妹來看,你,家明和沙沙……但當時你就算回來了,也真的做不了什麼東西,我們決定等到你真正開學之後再打電話告訴你家明被判刑,沙沙離開的事情,到那個時候,你就算從維也納趕回來一次,至少也可以再回去了,監獄裡可以減刑,等他從裡面出來,你也正好可以畢業回家,九月半的時候,我們去看家明,我記得那天太陽很大,我和你爸在外面等了一會兒,進入之後,又等了一會兒,他們說家明有點事……”
“……十多分鐘之後他才從裡面出來,剛剛用水衝了臉的樣子,頭髮上、臉上都是水,但見到我們笑得還是很開心,我們問他最近怎麼樣,裡面的人有沒有欺負他,我們知道那裡面,新來的總是會被欺負的,特別是家明的那個樣子,看起來又很和善。但他說沒有,我們畢竟也沒辦法管到這些東西,你爸只能託關係送一些錢給人,讓幫忙照看,然後我們說起要把事情告訴你,你應該會趕回來一次,我們也做好準備了。但當時他變得很沉默,沉默了很久,然後……”
段靜嫻抬起頭,望著女兒:“然後……他說了你們之間地關係。”
一瞬間,靈靜的身體彷彿麻了一下,聽著母親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著:“你……家明、沙沙三個人同居的事情……”
房間裡沉默下來,猶如當年在監獄中地那段沉默一般,很難想象當時父母的心情會是怎樣,但母親此時的臉上沒有太多的斥責和不滿,有的,也只是淡淡的淒涼。靈靜望著她,她此時最在乎的不是四年前或者七年前開始的同居被父母知道了,但心中終究有些波瀾:“然後呢……”
“然後……然後他就給了我們這份東西,告訴了我們你去維也納地理由,你們分手地理由……”
段靜嫻的臉上露出一個不知是何種意義地笑,淒涼而勉強,她將手中的那個檔案袋遞了出來,拍了拍女兒的手。
“我和你爸爸……沒有怪你們的意思,雖然剛剛知道的那個時候真的很無奈,但也只是沒辦法……你們三個人之間的關係我們是看到的,從小到大一直在一起,什麼事情都一起做,就像是一個人一樣,家明那個孩子呢,他小時候被人欺負,然後性格有些偏激,你那時候一直說要保護他,後來他真地變成了很好的男孩子。對身邊人的關心是看得出來地,我和你爸都喜歡他,一直還想過讓你大了嫁給他。你們三個人有時候晚上住在一起不回來,到後來同居,我和你爸也有擔心過你們年紀小,會不會把持不住做了什麼事情,但後來還是決定由得你們去,如果只是你們兩個人要住一起,那我們是肯定不會準的了。”
“因為那個時候想過這些事情的原因,後來聽說你們居然真的三個人在一起了。我和你爸也沒有辦法,你們都是孩子,不過最主要的,還是因為在當時,看到了這份東西,忽然間……就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她望著女兒將那些檔案從紙袋裡抽出來,順手拿起一張。
“他應該是在那之前的幾年就開始發病了,我記得那時候你就說過家明頭痛的事情,然後也問了一些藥,當時大家都沒放在心上。可事情就是這樣……”那份診斷書擺在靈靜的面前,“他腦子裡長了顆瘤子,很大,這麼大的瘤,肯定一直都痛的,我們不清楚他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的,唯一清楚的是……至少在九九到二零零零這一年多的時間裡,他都是忍受著這樣的頭痛,也許還知道自己快要死了的訊息,一直在我們面前表現得跟沒事人一樣……”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跟你提分手的事情的。也不知道他具體將沙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