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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節 碎裂

纜車空間很狹窄,儘管郭家母女談話的音量很低,坐在對面的虎平濤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郭母說的那番話讓他感覺有些奇怪。

雖然當時沒在現場,可是聽了郭母對摔鐲子這件事的描述,虎平濤覺得似乎遺漏了什麼。

纜車自下而上行駛,窗外是茂密的寒區林帶。越往上,植被越顯得稀疏,耐旱灌木取代了針葉林,最後只剩下苔蘚和地衣。融化雪水沖刷出一條條淺溝,散碎的石塊鋪滿了整個坡面,白色霧氣裹住纜車,感覺人類的機械造物正在雲端深處飄忽,在寒冷與孤寂的世界裡緩緩上行。

蘇小琳是第一次來大雪山。她看著窗外遠處深達數百米的山谷,不由得發出驚歎:“好高啊!”

很簡單的三個字,彷彿無形的鑰匙,瞬間開啟了虎平濤心中疑惑的鎖。

他把上身往前探出,注視著郭母,認真地問:“郭夫人,您在衛生間洗手的時候,鐲子當時放在什麼位置?”

現在不是在旅遊車上講解的時間,為了確保對方聽明白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虎平濤特地使用了閩南語。

郭家母女和阿德里安都怔住了。

“你會說閩南話?”郭玲鈺好奇地問。

虎平濤點點頭,目光隨即轉向郭母:“我懷疑郭夫人摔碎手鐲這件事有古怪,還請您回憶一下當時的細節。”

郭母有些發懵:“小虎,我知道你是好意。可鐲子這事真的跟別人沒關係,是我不小心摔壞的。”

虎平濤認真地問:“您確定?”

郭母雖然性格溫和,卻不容別人對自己說過的話產生質疑。她臉上流露出不悅,但又沒有完全回絕,只略微點了下頭。

虎平濤繼續道:“請回答我之前的那個問題:您在衛生間洗手的時候,鐲子當時放在什麼位置?”

“洗手檯的左邊。”郭母淡淡地說:“我記得很清楚,右邊放著一瓶洗手液。”

老太太的態度已經變得冷漠。

這是所有犯錯者的共同心態。

價值昂貴的翡翠手鐲不慎摔碎,產生懊惱心理的同時,也會產生自責。如果是家境一般的人遇到這種事,大多是捶胸頓足,哭天喊地。

郭家是真正的富豪,郭母雖然很喜歡那個翡翠手鐲,卻只將其當做普通物件。摔了就摔了,大不了再買一個新的,然而懊惱的思維仍在,進而產生了想要把此事淡化的掩飾心理。

就像小孩子不小心打破了一個碗,慌里慌張把碎片收攏,藏起來……兩者心理是一樣的。

虎平濤很清楚郭母此刻的想法。他展露出令人舒服的微笑,語氣也變得比平時柔和:“郭夫人,那個洗手檯與地面之間的距離有多高?”

郭母雖不太高興,卻沒有拒絕回答。她淡淡地說:“就是衛生間裡很常見的那種洗手池子,我得彎下腰來才能夠到水龍頭。”

虎平濤又問:“郭夫人,剛才我聽您說,鐲子當時摔得很碎?”

郭母沒有說話,以點頭示意。

“碎到什麼程度?”這才是虎平濤關心的重點。

郭母抬起手,扶了一下掛在耳朵上的助聽器,。她的動作很慢,沒有急於回答,臉上浮起一絲意外的神情,眼底的目光有些情急,也有些恍然。

人老了,腦子卻不糊塗。虎平濤提出的這幾個問題互有關聯,郭母是過來人,以她的經驗和閱歷,同樣察覺到其中的異常。

郭玲鈺也反應過來,連忙道:“媽,人家小虎說的沒錯。你仔細回想一下,那鐲子究竟碎成了什麼樣?”

“……有……有這麼長的一小段。”郭母比劃著,左手拇指尖在食指第一骨節的位置按了一下:“其它的都碎了,一顆一顆的,像石頭。”

三個人都是用閩南語交流,阿德里安在旁邊一個字也聽不懂。透過對幾個人表情的變化,他判斷髮生了很嚴重的問題,連忙伸手扯了一下蘇小琳的衣服,用英文問:“他們在說什麼?”

蘇小琳對閩南語只是一知半解,幸好虎平濤和郭家母女說話速度都很慢,她猜測著聽了個大概,加上自己的理解,對阿德里安進行翻譯。

為了確保平穩,纜車上山的速度緩慢,單程需要十多分鐘。

虎平濤看了一眼郭母身後透明的封閉式纜車景窗,認真地說:“玉石是一種礦物質,分為軟質和硬質兩種。狹義上的軟玉多指和田玉,廣義上的泛指具有寶石價值的矽酸鹽礦物集合體。硬質玉通常指的是翡翠,郭夫人您的那隻鐲子就是這種型別。按照國家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