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平濤注視著她:“你從哪兒弄到的氰化鉀?”
說著,虎平濤對記錄員做了個手勢,從他手中拿過筆錄本,翻到之前記錄的部分:“你剛才交代:託人弄到了毒藥。”
虎平濤把筆錄本還給記錄員,目光轉向納罕姆香:“毒藥分很多種類。如果是民間常見,從山上就可以採到的烏頭之類,那的確可以自圓其說。可刀勇自殺用的是氰化鉀,這你怎麼解釋?”
“別跟我說你在化學方面有著很強的理論研究和實際操作能力,連氰化鉀都可以自制。”
納罕姆香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她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在外面……託人……嗯,託人買的。”
“託誰了?他叫什麼名字?”虎平濤語速極快,不給她思考的時間。
“張……哦,不是,是姓王……王永和。”納罕姆香的牙齒在“格格”打戰。
虎平濤目光和話語都很冰冷:“你好像對這個叫做王永和的人不是很熟。呵呵……託人買毒藥啊!這種事情你竟然相信一個陌生人?我不得不承認,你的膽子真的很大。”
虎平濤繼續道:“我是很相信你的。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們下一步就得找到這個王永和。說吧,他的電話是多少?你在哪兒認識他的?他住在哪兒?在什麼地方工作?”
一連串的問題,讓納罕姆香腦子發暈,很多事先想好的說辭被徹底打斷,前後無法連貫起來。
“電話……”她想了幾秒鐘,說出一個號碼。
虎平濤拿出手機撥打,聽筒裡傳來熟悉的電子合成女聲。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點開擴音,揚起手機,虎平濤冷冷地說:“聽到了嗎?是空號。”
“可能……他銷號了吧?”納罕姆香仍在掙扎,她心裡潛藏著僥倖。
虎平濤放下電話,直截了當地問:“為什麼不說說你的男朋友張俊豪?”
納罕姆香神情驟變,支支吾吾地說:“……他……他跟這事兒沒關係。你提他做什麼?”
“沒關係?不見得吧!”虎平濤的話充滿了威懾力:“之前你說的那些,前後之間互有關聯,邏輯層面也沒有問題。巖涵光和巖宰接連被刀勇所殺,這兩個案子我們都掌握了情況和線索,否則也不會直接找到刀勇。你說召罕南能控制刀勇,讓他自己把毒藥當做仙藥吃下去,這話我相信,因為只要在勐梭寨子裡走訪一下,就能知道你有沒有撒謊。”
“但你隱藏了一個很重要的人,就是在外面打工認識的男朋友,張俊豪。”
“你應該很清楚,氰化鉀是管制品,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接觸,更不是在大街上隨便找個化工商店就能買到的。”
納罕姆香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她臉上充滿了畏懼,還有深深的懊悔和敵意。
虎平濤輕輕冷笑了一下:“別用那種可怕的眼神看著我。這套對我沒用,還是好好想想你自己的前途吧!殺人罪,尤其是這種連環命案,都會判的很重。當然,法官會考慮你之前被召罕南他們凌辱的情節,然而你知情不報,知法犯法,接連導致死亡,在當地造成極其惡劣的影響……就這些方面來看,你被判無期的機率很大。”
“我能猜到你為什麼要故意隱瞞張俊豪在這個案子裡的存在。你喜歡他,也許已經達到了真正“愛”的程度。這跟你小時候在寨子裡對召罕南的感情完全不同。”
“你想擺脫召罕南,想永遠離開勐梭。”虎平濤加重了語氣:“在外面,有你的希望。你畢竟還年輕,人也長得漂亮。這是你的優勢。以前在勐梭寨子裡的時候,你從未發現這對你來說是一種重要資本。直到去了外面打工,才發現在男人面前,你可以成為女神。”
“人都向往幸福美好的生活,你也不例外。你和張俊豪之間的關係已經超過了正常男女友誼,他也不介意你在夜場的經歷。雖然我沒見過這個人,但從你的描述當中,可以看出他對你很用心,所以……”
納罕姆香猛然發出音量極大的尖叫,被銬住的雙手重重砸在審訊椅的案板上:“別說了!別再說了!”
她趴在椅子上,“嗚嗚”地哭著。頭髮散亂,邊哭邊喊,泣不成聲。
“這一切都是他們逼的。我有什麼錯?如果可能的話,我根本不願意回來。”
“我阿爹阿媽都是老實人,他們勤勤懇懇過了大半輩子,我只想帶著他們離開勐梭。”
“從我懂事的時候起,沒有一個男人像他對我這麼好過,就連我阿爸也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