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一百節 熟人作案

警?”

張藝軒道:“會不會這個男人就是兇手?”

虎平濤搖搖頭,指著地板上的黑色乾涸血痕:“你看這兒,這個腳印正好踩在血痕邊緣,顯然是朱亞軍死後留下。如果我是兇手,如果沒有特殊原因,絕不會在現場停留,而是第一時間逃走。而且就算是有某種原因必須留下,也不會在屍體所在位置多待。”

“這具屍體雖然高度腐爛,身上的衣服卻很完整。這表明死者生前和死後都沒有遭到性1侵,而且房間裡的東西也沒有翻亂,不像是為了財色殺人。”

“其次,從腳印所在的位置判斷,這個男人從朱亞軍屍體旁離開以後,在茶几這邊稍作停留。這個動作我覺得很難理解。正常情況下,發現屍體的人會感到恐慌,進而產生求助心理。既然不是兇手,就沒必要顧忌警察。從中撇出責任是最合理的做法。既然當時沒有報警,為什麼還要站在茶几這邊停留,而不是第一時間離開案發現場?”

“請注意,這個人沒有掉頭,以最短的直線距離離開,而是從茶几左側繞行。”

王雄傑偏頭看了一眼窗戶:“也許他想在這裡透透氣,畢竟當時房間裡的血腥味很重。”

虎平濤對此持反對意見:“這種可能性非常小。在當時的情況下,驚駭之餘,大腦會做出“儘快離開”的判斷。茶几在左邊,雖然與沙發之間有著半米的距離,卻是一種潛在的障礙,無論如何也比不上轉向右邊更為便捷。”

張文軒若有所思地說:“他可能是在那個位置做了一些事,或者有利於他的某些佈置?”

虎平濤認真地說:“也可能是茶几上有某種他必須帶走的東西,迫使他不得不這樣做。”

“有道理。”王雄傑一邊點頭,一邊轉身朝著敞開的房門望去:“小虎,說說案發後進來的第二個人。”

虎平濤走到客廳前部,指著地上的血痕:“第二個人進來的時間有些晚,可能與前一個人間隔好幾個鐘頭。他同樣對已經死亡的朱亞軍感到震驚,卻沒有走近檢視,而是在這裡摔了一跤。”

地板上,血痕邊緣朝南的位置,有一個大面積抹開的擦痕,旁邊留有幾個帶血的掌印。

張文軒神情嚴肅:“這個我能看出來。之前勘察現場的時候,我已經提取了地板上殘留的指紋。可是你說第二個人進入房間的時間比第一個人晚,究竟是出於什麼理由?”

虎平濤蹲下身子,指著摔痕邊緣堆起的血汙:“你看這兒,這是從地面積血內部向外反推造成的痕跡。血液是會凝固的,尤其現在是夏天,大面積流淌在地板上的人血,半小時內表面就會凝結。這個人進來的較晚,他顯然是沒留意到地板上的血,再加上看到屍體,內心恐懼,想要走近確認,卻沒留意腳下,於是滑倒。”

“他站起來的時候必須雙手撐住地面,所以留下了帶血的掌印,同時推開了處於半凝固狀態,沒有完全乾透的血。這裡,還有這裡,血跡邊緣與地板之間的粘連效果很強,形成了黑色的邊線。可是這些被推出去的血塊就沒有太強的附著效果,甚至有些位置與地板之間形成了縫隙。”

王雄傑與張藝軒相互對視,誰也沒有說話。

其實這些痕跡都很明顯,只要透過檢測分析,在之後的案情討論會上都能被逐一發現。

警察不是草包,幹這行時間久了,都能從蛛絲馬跡中發現問題。

關鍵在於,發現這些問題的具體時間。

從110指揮中心接警,轉到刑警隊和耳原路派出所,王雄傑帶隊趕到現場,打電話給廖秋調人,虎平濤趕過來……前後一個多小時,這在王雄傑看來,就是自己與虎平濤之間最大的差距。

我們提前過來,在案發現場看了一圈。

虎平濤剛進來還不到十分鐘,就已經把案情分析得頭頭是道,符合邏輯。

張藝軒也是滿臉鬱悶,他原本預備著把自己發現的問題在案情討論會上和盤托出,好好享受來自其他人的誇獎,以及羨慕的眼光。

沒想到這點小小的心思瞬間被狂猛外力撕裂,虎平濤隨便幾句話就點破,還新增上各種自己從未想到的問題。

人和人之間的差距咋就那麼大呢?

虎平濤似乎是說上了癮,繼續道:“第二個人同樣沒有報警。他摔了一跤,甚至顧不上清理粘在身上的汙血,就慌慌張張逃離案發現場。”

張藝軒深深吸了口氣。這動作是他在頹敗後的習慣行為,卻沒留意在鼻孔深處灌注了更多難以忍受的臭味,嗆得他一陣噁心,反胃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