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著什麼腎上腺素……皇子皇孫也沒這麼嬌慣。”
“我這是好心啊!”
謝國強徹底呆住了。
良久,他終於恢復了神智,抬手指著王芳,語音顫抖:“……你……你的意思是,一直以來,你都在偷偷給穎穎吃黃豆?”
王芳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對,想也不想就張口承認:“是啊!她上高中以後我就在她的飯菜里加點兒黃豆粉。這有什麼啊!誰家的孩子都是鍛煉出來的。現在都不能適應,以後出去了誰會慣著你?”
謝國強感覺天旋地轉,再也無法保持平衡,腳下一個踉蹌,重重摔在地上。
虎平濤和張彥連忙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尤其是那些上年紀的老人。
“王芳啊王芳,我看你平時挺聰明的,怎麼偏偏在這事兒上犯糊塗呢?我上次就跟你說了,這孩子對黃豆過敏,就絕對不能碰啊!”
“我孫子也是對蠶豆過敏,我從小一直看著他,那東西對他來說就跟毒藥似的,吃了會死人的啊!”
“這事兒整的……過敏這種事怎麼可能適應啊!這不是吃多吃少的問題,而是壓根兒不能沾。”
“王芳腦子進水了吧?還口口聲聲為了孩子好……唉……”
聽著眾人的話,王芳感覺不妙,她心中無比慌亂,急於撇清:“我……我真是為了穎穎好才這麼做的。她過敏……可只要適應以後就沒事兒了啊!”
張彥也是聽得一陣火大。他鬆開謝國強的胳膊,神情地看著王芳:“哪兒有像你這樣當媽的。過敏這種事情是能適應的嗎?如果真能像你吃辣椒那樣多吃幾次就能適應,孩子生下來的時候,醫生也不會特別交代你絕對不能讓孩子碰黃豆。”
謝國強這時候也緩過來了。他用力捶著胸脯,嚎啕大哭:“你竟然給穎穎吃豆麵湯圓……天啊……你……你到底想幹什麼……這日子沒法過了。”
一位老婦也不斷搖頭:“王芳,你這當媽的實在是糊塗。那天晚上的事情我記得,穎穎抬上救護車的時候,人已經不會動了。你應該不是當時就求我們幫忙,肯定耽誤了好一陣子。”
王芳臉色接連驟變,嘴上卻咬死了不肯認輸:“我以前給穎穎吃過黃豆粉,只是數量沒那麼多。我尋思著,反正只是呼吸困難,忍一忍就能過去。老話說得好: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只要這次忍過去了,說不定以後她就能吃黃豆。”
虎平濤實在聽不下去了:“這能是一回事兒嗎?”
王芳挺直了脖子嚷道:“怎麼不是一回事?我是她媽,她親媽。難道我還能害她不成?”
虎平濤怒道:“如果不是你那麼固執,孩子也不會死。現在事情都這樣了,你還在狡辯?”
王芳滿面漲紅,音量甚至壓過了虎平濤:“我沒狡辯。只要有恆心,鐵棒磨成針。隨便遇到點兒困難就打退堂鼓,她以後還怎麼生活?”
張彥本來想說點兒什麼,可聽到這些話,他只能張了張嘴,把已到嘴邊的話又壓了下去。
他用同情的目光看著謝國強,輕輕拍了幾下他的肩膀,嘆了口氣,轉身朝著房門走去。
理性的勸說對王芳根本沒用。
這是無知。
是愚蠢。
更是先入為主,絲毫沒有科學理念的狂妄。
譚濤湊近虎平濤耳邊,低聲道:“這事兒你看該怎麼處理?”
的確有些為難。畢竟王芳不是主觀上預謀殺人。
虎平濤想了想:“打電話給刑警隊,把案子移交給王隊他們。另外就是保護現場,儘可能收集證據。”
……
刑警隊那邊來的很快,兩邊移交得走程式,虎平濤把相關工作交給下面的人。他離開五零二室,來到樓下,上了電動車。
譚濤陪著他:“心裡不舒服?”
虎平濤點點頭,拿出香菸和打火機,邊抽邊嘆氣:“這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有這種當媽的。要說她愚昧無知吧,偏偏她的那套邏輯還挺有道理。”
譚濤咂了下嘴:“說一千道一萬,她毒死了自己的親生女兒。”
虎平濤用力吸了口煙:“我估計這女的平時在家裡橫慣了。她男人也是……看樣子是找到病歷以後,又在家裡找出了黃豆麵。心裡很糾結,以為他老婆是故意殺人,所以才偷偷報警。等咱們到了以後,所有事情說開……謝國強現在肯定後悔了。”
譚濤點點頭:“是啊!女兒死了,老婆也要進監獄,這個家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