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保對這一代很熟悉,他帶著一隊人從側面繞過去,從山頭另一端堵截。
虎平濤帶人追出一段,估摸著距離,開了兩槍。
黑暗的環境很難鎖定目標,唯一的光源就是插在肩帶上的手電筒。逃竄的毒販不斷跑動,樹木和山石形成有效掩護……兩槍都落空了,只能從聲音層面構成威懾。
虎平濤以前來過這裡,知道前面不遠有一條溝。他默數著彈匣裡的殘彈,不時朝著正前方扣動扳機。不求能命中目標,只是保持射擊節奏,讓對方產生強烈的恐慌心理,來不及回頭射擊。
毒販手中肯定有槍。
就像牧人扔石子攆羊,迫使目標往一個方向奔跑。
彈匣裡剩下最後六發子彈的時候,前面狂奔的黑影突然一歪,隨即發出尖厲的慘叫聲。
虎平濤眼疾手快,幾個箭步追上去,果然看見那人掉在溝裡。
明晃晃的手電筒光線將其罩住————他雙手死死捂住左膝蓋。
掉下去的時候,剛好撞上一塊石頭。他痛得齜牙咧嘴,在溝裡來回翻滾。
虎平濤縱身躍下,掄起槍托朝著那人臉上猛砸,堅硬的金屬構件準確砸中對方眼角,產生強烈神經阻斷效果的同時,皮開肉綻,鮮血四濺。趁著對方失去行動能力的短暫時間,虎平濤抓住那人的胳膊,用力反擰,直接將整個身體翻轉過來,麻利地扣上手銬。
兩名警員下到溝裡,幫助虎平濤將目標控制。
當場搜身,搜出一支老款“五四”手槍,一個滿裝彈匣,兩枚防步兵手雷。
見狀,虎平濤來不及對其臨時訊問,趕緊抓起通話器,聯絡從另一個方向包抄的張青保。
“我這邊抓住一個。你要小心,對方帶著槍,還有手雷。”
通話器裡傳來張青保氣喘吁吁的聲音,他顯然是邊跑邊說:“知道了……呼,呼呼,這片林子不大,他跑不了。”
關閉通話,虎平濤讓警員帶著已經抓住的毒販往哨卡方向走,自己帶著一組人繼續追趕。
前面是一條狹長的山谷,左右兩邊是高達數十米的岩石,那怕是高明的跑酷選手也難以翻越。
遠處的山谷對面,可以看到晃動的燈光,那是張青保小組。
光線映照下,一個黑影如沒頭蒼蠅般到處亂竄。
他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壓迫感和危險。
前後相距大約兩百米,兩端出口已經封死,無論從哪個方向走都要被抓。
“你們……該死的警察,不準過來!”
越來越近,虎平濤看到那是一張因瘋狂而扭曲的面孔。那人身上的短袖襯衫破了,褲子表面佈滿泥土,尤其是膝蓋部分,被岩石樹枝劃開一條條口子,胳膊上全是血。
“舉起手來!”
虎平濤彎著腰,一邊厲聲呵斥,一邊以標準的戰術動作瞄準前行。
困獸猶鬥的毒販拔出手槍,朝著這邊猛扣扳機。
他顯然沒有接受過軍事訓練,頃刻之間打光了整個彈匣。
虎平濤這邊距離較遠,張青保從對面過來只有幾十米。
無數手電筒光柱將目標鎖定,兩名年輕警員立功心切,他們看到毒販扔掉打空的手槍,立刻前後掩護著撲了過去。
虎平濤在這邊看得清清楚楚,急得連聲大喊:“別過去,他有手雷!”
已經來不及了。
毒販知道自己逃不掉,拿出藏在衣袋內側的手雷,用力扯掉拉環。
距離是如此之近,年輕警員從未見過這種場面,頓時呆住了。
張青保張開雙臂,縱身從後面按住兩人的肩膀,將他們撲倒。剛落下去,毒販緊握的手雷轟然炸開。
不等空中“撲簌簌”的亂石碎渣完全落下,虎平濤從隱蔽位置猛跳而起,朝著爆炸點一路狂奔。
“急救組!急救組的人快來啊!”
“通知指揮部,有重傷員需要搶救!”
虎平濤看過之前抓住那名毒販攜帶的手雷,這東西威力極大,張青保等人剛好處於爆炸半徑……
兩名被壓在下面的年輕警員只受了輕傷,可能還有些輕微的腦震盪。
張青保將他們按下去的時候,根本來不及躲避。他上身向上傾斜,被爆炸波及,頭部和胸部全是鋼珠和彈片,右邊面頰被炸得血肉模糊。
他的身體一直在顫抖,大量的血從傷口湧出,浸透了防彈衣下面的制服。
虎平濤雙手哆嗦著,無論如何也無法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