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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五節 狀況

裡,邢樂有些奇怪:“你這次就是生了個男孩啊!可為什麼我看你丈夫不太高興?還有,你怎麼突然提到要離婚?”

“你聽我慢慢說嘛。”手術刀口的痛感大幅度緩解,王鳳琴的精神比之前好了一些:“我們那個村子位置不好,缺水。地裡的收成賣不上價,一年到頭賺不到幾個錢。我們兩家都有老人,還有兩個娃娃,上上下下都要花錢。”

“前些年,他母親去世。喪葬費用花了好幾千,連娃娃上學的錢都墊進去。後來實在沒辦法,找熟人借,才填了窟窿。”

邢樂皺起眉頭問:“不應該啊!你男人不是在外面打工嗎?一個月幾千塊是肯定有的,怎麼會這樣?”

王鳳琴冷冷地說:“那是他的錢,不是我的。”

邢樂頓時明白了。

“他自己在外面打工,每個月給我兩百。等到生老二的時候,乾脆連這兩百塊都不給了。平時他吃住都在外面,很少回來。家裡面都是我在操持……我文化低,別的事情做不了,還要管娃娃和老人,只能在地裡忙活,盤莊稼。”

“他一直說是在外面忙,每個月只回來幾天,基本上都是頭天回來,第二天就走……我後來才曉得,他在外面找了個女人。”

“起初他討厭我,是因為我沒給他生個兒子,連帶著就對兩個女兒怎麼也看不順眼。”

“主要是因為窮。兩個姑娘要穿衣吃飯,還要上學,這是一大筆開支。朱元他在外面打工,自己賺自己吃,比我們在家裡好過多了。他不願意管老人和孩子……為了這些事情,我跟他吵過,還打過。”

“我一個女人,打不贏他,只能忍著。”

“我是聽別人說,他在外面有女人。具體是誰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上門去吵鬧這種事情我做不出來,牛不喝水強按頭是沒有用的。我早就想跟他離婚,只是一直沒找到機會說這事。反正暫時就湊合著過吧!他偶爾回家,要求過夫妻生活,我也有那方面的需要,就算不喜歡他這個人,也沒拒絕他。”

“去年懷孕的時候,我很害怕。倒不是說他朱元會有什麼想法,我是實在受不了,因為沒錢養孩子,生產住院又要花一大筆……我怕的是這個。”

邢樂寬慰道:“你買了新農合,生病住院可以報銷的。”

王鳳琴臉上滿是苦意:“報是可以報,但我自己還是要花錢啊!坐月子、娃娃的奶粉、尿布、生病打針……各種亂七八糟的加在一起,我實在是承受不住。”

邢樂不解地問:“可這跟你偷換別人的孩子有什麼關係?”

王鳳琴注視著天花板,緩緩地說:“我以前看電視,具體哪個臺記不清了,反正是情感節目。有一對夫妻,生了一個孩子……男孩。在醫院的時候與隔壁病房的人抱錯了。過了十多年,兩個娃娃都考上同一個大學,關係處得很好,就去對方家裡做客。那對夫妻看著來家裡在做客的娃娃,越看越熟悉,尤其是長相,就起了疑心,跟著那孩子找上門,兩家約著去做了dna檢測,這才真相大白。”

“後來兩家把孩子又給換回來,兩家關係也都很不錯,讓兩個娃娃以兄弟相稱。”

“節目最後,是大團圓。很好的結局。”

邢樂越聽,眉頭就皺的越緊張。

她壓根兒沒往這方面想。

在警校受訓的時候,講授刑偵的老師一再強調————無論任何案子,動機是最重要的。只有找出真正的動機,才有可能破案。

邢樂自己就是女人。雖然尚未結婚,也沒有生過孩子,但她有兩個表姐,一個堂哥。逢年過節一大家子人聚會的時候,小孩子從來都是家宴上的主角。邢樂很喜歡孩子,也曾無數次幻想過有一天,自己結婚生子,將是何等幸福的模樣。

把自己親身骨肉交換出去這種事,她連想都沒有想過。

不理解,不明白,只能問。她注視著王鳳琴,認真地問:“你模仿電視上的做法……為什麼?”

王鳳琴仍然呆呆地看著天花板。良久,從唇縫中間吐出幾個乾澀無比的字:“……我……實在太窮了。”

“一年到頭,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地裡的收成。雖然吃飽肚子是沒有問題,可不能頓頓都是鹹菜下飯吧?那地太薄了,種不出好莊稼。除了洋芋和白菜,平時的下飯菜就是辣子和鹽巴。要麼新鮮的直接蘸鹽,要麼曬乾以後在火上燒燒,做成糊辣子。有時候實在想吃肉了,就到菜市場討點人家賣剩的豬骨頭和牛骨頭……是最差的那種。牛骨頭經常有剩的,都是碎塊,沒什麼油水。豬隻有腦袋上的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