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露遲疑的虎平濤,主管暗自冷笑,他用指關節輕輕敲了一下桌子:“具體怎麼回事,我就不追究了。你拿兩千塊錢出來,這事兒就算了。”
這是明擺著敲竹槓。
梭溫是個無賴。
通常無賴、流氓、混混之類的人,都喜歡好勇鬥狠,都屬於令人畏懼的那種型別。
如果梭溫加入了某個幫派組織,今天這事就是另外一種解決方式————主管根本不會幫著虎平濤,而是直接把他扔給梭溫所在的幫派,一了百了。
關鍵在於,梭溫只是一個人。
更重要的是,他不是臘達本地人,而是緬國南方人,來臘達打工撈金的那種。
虎平濤在仰光的那位“叔公”與主管是舊識,否則也無法搭上這條線,順利把虎平濤送進賭場做荷官。
只要梭溫沒死,事情就容易解決。
何況昨天這事兒主因在梭溫本人。如果不是他羨慕嫉妒恨,晚上帶著幫手半路去堵虎平濤,也不會被反殺,打得面目全非。
賭場可不是善堂,不會幫你買醫療事故險。何況梭溫傷成這樣,又在外面耽誤了整整一個晚上,就算送進醫院,能不能活下來還很難說。
與其留在賭場成為麻煩,不如趁現在找輛車把重傷昏迷的梭溫運到城外,找個僻靜的地方扔掉,由他自生自滅。
類似的事情太多了,軍方根本管不過來。
順便,狠狠從虎平濤身上敲一筆。
……
面對吃果果的壓迫,虎平濤只能老老實實接受。
他帶著無限憤怒回到二十一號賭桌,繼續著今天的工作。
阮成棟又贏了不少錢,看見虎平濤回來,他一邊抽著煙,一邊微笑著扔過去兩枚籌碼。
“年輕人,你總是給我帶來好運。”不等虎平濤說出“謝謝”兩個字,阮成棟笑道:“我看你好像不怎麼開心?”
虎平濤手裡拿著籌碼,猶豫著點了點頭。
阮成棟眼裡流露出過來人的精明。他用手指輕輕點著桌面,笑道:“有沒有興趣跟我打個賭?”
虎平濤好奇地問:“賭什麼?”
“從現在開始,到今天下午四點,如果我能在這張桌子上贏兩萬塊,我就給你五千的抽紅。”他的聲音充滿了誘惑。
虎平濤被刺激得忍不住渾身抽搐了一下,緊張地問:“如果……如果阮先生您沒有贏到兩萬呢?”
“那就算你輸。”阮成棟微笑著:“作為賭注,你得請我吃飯。”
“請你吃飯?”虎平濤皺起眉頭,感覺這賭注對自己而言不太公平:“阮先生你大概搞錯了,我沒你想象中那麼有錢。”
他已經不再使用敬語,語氣也變得頗為生硬。
阮成棟笑道:“東大街那邊有家安南菜館。放心吧,就一頓飯,那裡的飯菜價格也不算貴,不會讓你負擔不起。”
虎平濤臉上全是為難的神色,他猶豫了很久,腦子裡在激烈掙扎,顯然無法抵擋高達五千塊的抽紅,最終還是緩緩點了點頭。
……
晚上換班的時候,虎平濤神情陰鬱,一言不發離開賭桌,回到後面的員工更衣室換了衣服,在銀籌賭場大門口,見到了正等候在那裡的阮成棟及其保鏢。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阮成棟手裡夾著香菸,調侃中帶著一絲戲謔。
運氣不可能永遠跟在某人身後,他今天輸了一萬多。不管有意還是無意,在阮成棟看來都是贏。
虎平濤臉色有些漲紅,年輕人都經不起言語上的激將。他深深吸了口氣:“願賭服輸,今晚這頓……我請。”
一行人很快來到阮成棟指定的那家餐廳。
虎平濤打定主意,每人點一盤炒粉,僅此而已。
誰知阮成棟剛直接選了個包房,坐下就伸手拿過選單,一口氣點了十幾樣菜,看得虎平濤眼角一陣抽搐。
他索性站起來,看似控制著怒意,認真地說:“阮先生,我想你一定是搞錯了。我說過我是個窮人。你點了這麼多的菜,我根本請不起這一頓。”
阮成棟欣賞地看著他:“年輕人,誠實是一種美德。呵呵,別介意,我其實是隨便說說,今天是我請你吃飯,而不是你請我。”
虎平濤張大嘴,滿臉驚訝,期期艾艾地問:“……可是……您……之前不是說……賭注……”
“那是我跟你開的玩笑。”阮成棟把選單遞給侍者,身子後仰,靠在沙發上,朗聲笑道:“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