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警
他穿著一套淺灰色西裝,領帶被扯歪了,斜掛在胸前。鼻子在流血,滴到白襯衫上,星星點點的,看著有些觸目驚心,可實際上血流量並不多。
虎平濤連忙加快速度跑過去,厲聲喝止:“有什麼事好好說,不準打人!”
旁邊是小區的值班室,外面亮著燈,可以看見其他人的面孔和裝束。
有四個保安,其中的為首者胸前掛著“物管經理”的牌子。
另外四個男的年齡不一,從二十左右到五十上下不等。他們都穿著家居服和拖鞋,估計是小區裡的業主。
物管經理連忙迎上來,解釋:“我們沒打,真沒打人。”
虎平濤指著西裝男子胸前的血,皺起眉頭問:“這是怎麼回事兒?沒打的話,他身上這血是怎麼來的?”
一個保安插進話來:“他非要往裡面闖,我們把他攔在外面。他一不小心自己撞在道杆上碰的。”
說著,保安抬手指了一下大門口攔住“速騰”的道杆。
自己撞的?
虎平濤下意識地皺起眉頭,感覺這話摻雜了很多的水分。
王貴從後面氣喘吁吁跑過來,摘下斜掛在肩膀上的執法記錄儀,開啟,將鏡頭對準眾人。他的動作很有震懾力,人們紛紛朝著不同方向避讓了幾步,原本密閉的圈子散得很開。
虎平濤開啟筆錄本,環視了一圈:“誰報的警?”
物管經理舉了下手:“我,我報的。”
他看上去三十左右,穿著黑色長褲,淡藍色上衣,都是規定的制服。體格健壯,襯衫袖口高挽著,露出肌肉發達的胳膊。
虎平濤頗感意外,因為看情形,他原本以為是穿西裝的中年男子打電話報警。
他側身看了一眼西裝男,試探著問:“你的電話呢?”
遇到這種情況,首先都會偏向於弱勢的一方。
西裝男子抹了一下鼻子,伸手從衣袋裡拿出手機,晃了一下。同時連聲哀叫:“警官,他們……他們打我。”
一句話,把現場所有圍住他的人瞬間激怒。
“你1狗1日的怎麼滿嘴假牙啊!誰打你了?”
“明明是你自己撞的好不好。”
“莫挨他說了,這種人平時坑蒙拐騙慣了,當著警察的面都要撒謊。尼瑪呢……他就是個渣渣!”
“早知道是這樣,就趁著警察沒來揍他一頓。”
“打,打死他!”
“得了莫說啦,等警察走了以後再整他!”
西裝男被嚇壞了,連忙捂著鼻子往虎平濤身邊靠過去。他滿面畏懼,甚至可以聽見他牙齒在劇烈打戰,“格格格格”響個不停。
因為恐懼,他的手沒來得及按住鼻孔,血又流了出來,沿著嘴唇和麵頰一直向下,白襯衫上又被暈染開一片新的暗紅。
“警官,你看見了,他們打我……他們不講理啊!”他躲在虎平濤身後,邊哭邊說,彷彿受了天大冤枉的小媳婦。
見狀,虎平濤走上前,下意識地將西裝男擋在身後。
可做完這個動作,看看周圍的人,他疑惑地問:“你給我說說,他們到底怎麼打你了?”
之前趕到的時候是凌晨,天色尚黑。現在五點多了,天色開始放亮。還有就是西裝男之前的位置剛好在小區崗亭側面,正面的燈光照不到。現在他從建築陰影裡走出來,就在自己身邊,虎平濤看得清清楚楚————他身上除了那些觸目驚心的血跡,衣服褲子上絲毫看不見別的汙漬。
沒有撕扯過的痕跡,也沒有腳印。
西裝男渾身都在顫抖,看樣子是被嚇壞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虎平濤仔細打量著他,敏銳捕捉到對方眼中的細微變化。
那是一種無比強烈的恨意,彷彿一部照相機,把站在對面的每一個人都拍下來,以定格的形式牢牢鎖入大腦,成為永恆的記憶。
是的,他恨這些人,包括保安和物管經理。
虎平濤加重語氣問:“喂,你怎麼說,到底是誰打了你?還有,他們到底是怎麼打的?你得把情況講清楚啊!”
西裝男似乎是清醒了一些,他從衣袋裡拿出一包紙巾,抽出一張,捻緊,塞進正在流血的鼻孔,然後抬手指著站在對面的所有人,惡狠狠地說:“他們全都打了,所有人打我一個!”
這話再次激起了眾怒。
“你放屁!”
“別跟他扯了,既然他說我們打他,那就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