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入寢宮,將他放置在那寒玉床上,輕輕一用力,便鬆開了他拽著自己的手。她扶著他的後背,自己也坐上了寒玉床,施展起回春治癒之術,又將靈力注入他的心脈,唯恐療傷之時,又誤傷了他的心脈。就這樣,凝神治療著,直到身前的慕雅一聲悶哼,嘴角又是留下一絲黑血。她才睜眼,替他抹掉嘴角的血,放平他的身子,鬆了口氣。他胸口淤積的黑血已吐,眼下也無什麼大礙。她伸手擦掉了自己額間的汗水,望了床上的慕雅幾眼,只要他這樣在這寒玉床上呆在幾日,他便能恢復。而眼下,也正是自己離開的最好時機……希望他到時醒來,別怪她。
她一走出寢宮,便聽有人喚她。
“皇妃。”
“是你?”她有些驚訝,“你一直守在這寢宮之外?”
那三姬妾點了點頭,“妾身不敢離去,唯有親自守在這殿外,才安心。天色已晚,請皇妃回寢宮歇息吧,明日一早大婚便要開始,到時皇妃想歇息恐怕也沒得時間歇息了。”
“此事我自有分寸,你且先回去吧。”司徒說著便要支開她。
可眼前那人依舊是一動不動,“皇妃……”
司徒一遍的嘴角上揚,一陣冷笑,“你是怕我跑了不成?你應該知道我若是想逃,憑你是攔不住我的。這七皇殿內,能攔下我的,也唯有你們七皇子一人罷了。”
“妾身不敢,妾身自知絕不是皇妃的對手。只是妾身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哦?倒是什麼話,你且說來聽聽。”這下,她倒是好奇起來,慕雅的這個姬妾,倒是當真對他關心的很。
“妾身不知皇妃是真不知道還是……不想知道,當日,殿下遲遲未來接皇妃入魔宮。實則是被他那幾位皇兄牽制在了宮內。他那幾個哥哥,知道了皇妃的事之後,便拿此時威脅殿下,殿下自是不敢冒然出宮,只得確認了皇妃無礙,才得以脫身。而這期間,殿下已中了大皇子他們所設下的陷阱,有了內傷。之後,他們幾人又以殿下在晚宴上遲到的緣由逼著殿下喝下了那七步烈。本來那七步烈只是一種烈酒,可偏偏這烈酒是受了內傷最碰不得的酒。一旦喝下七步烈,五臟六腑均是難以承受。這對殿下而言簡直就是傷上加傷。”司徒便聽著她的話,手中不自覺地握緊了雙拳。這幫人,簡直可惡至極。居然利用她,來傷害他。
“而這幾日來,他為了給皇妃煉製治臉的藥,每日正午。必取自己心頭之血,承受著這剜心之苦,他的傷又豈能好得了?如今,藥已煉成,只差他親自為皇妃您喂下這藥。可當他帶著他的一番苦心來寢宮內尋您之時,皇妃您已不在這寢宮之內。殿下他撤下結界。發了瘋似的找您……直到您把他送回,我才猜到是殿下身上的舊傷加新傷一併復發。皇妃,殿下為您如此。您當真還要再這個時候棄他而去嗎?這剜心之苦,他可也為了您生生受下了啊。”
這一下,聽完她所有的話,讓司徒如何能不為他所動容?瞬間感覺腳下的步子如同千斤之重的巨石一般,她如何還能走得了?
“你又是如何得知……?”她顫抖著的身子開口問道。
“我……除了是他的姬妾。更是他的心腹……有些事,自然是知道一些的。”
“那今日你將這一切告訴了我。就不怕你的主人怪你?”
“沒有殿下,就沒有今日的我……妾身自然是不敢違抗殿下的命令,可妾身更害怕殿下錯失所愛,只有皇妃,是殿下想要的,那麼妾身,就算是傾盡所有,也要替殿下挽留下皇妃。”
司徒久久不語。
“如果皇妃你心意已決,非走不可。那藥便是殿下白白受了剜心之苦而煉下的,若是殿下醒來,不見了皇妃,你讓他情何以堪?留下,完成殿下的心願,對你來說,真的有這麼難嗎?皇妃。”
真的有這麼難嗎?
這位清麗女子的話一點點敲打進了她的心裡,她猶豫了,她的心又一次因為他而遲疑了。真的有那麼難嗎?真的是怕他憶起過往時太痛恨自己還是隻是自己不知應當如何面對他?
她的心,亂了。轉身,回到了寢宮之內,坐在寒玉床旁,伸出手,輕撫上了他的面頰。有多久,沒有這樣好好看看他了?滿腦子盡是和他一直以來的點點滴滴。他曾經沉默地站在她的身旁,不求任何回報的守著她。而如今,雖然他已不是當年的模樣,可想要護著她的這份心,始終沒有變過。
竟然沒有發現,原來一個人,能有這般多的好,可以讓她念著,讓她記掛著。淚水不知覺地滑落至他的臉龐。而原本睡著的他,竟是手指微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