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三招,招招凌厲無儔,式式兇狠毒辣,半點也不放鬆。
這樣一來,烈酒毒煞鮑慶餘可算急了,不停地抽身遊走,口中吼道:“小娃兒!拚命我的慶餘可不在乎.但你父母之死,可是與我毫無關連。”
歐陽昭此時哪還聽他這些話,雙掌足足貫上五成功力,招數全用搶攻手法,一面猛勇絕倫地追襲,一面沉聲道:“人證在此,你還想賴!”
烈酒毒煞鮑慶餘眼見先機盡失,自己的人全罩在歐陽昭的掌風之中,甚至周身大穴也全在他的指端之下,全然居於下風,不由一咬牙道:“好小子!爺爺是好欺負的嗎?”
隨著他這一聲怪叫,場中所有之人,不由全都悚然而驚。
原來,此時的烈酒毒煞鮑慶餘的人,同先前判若兩人。
但見他酒糟鼻子紅中透紫,好像熟透了的爛桃子一般,水要滴下來似的,一對不大的眼睛之中,紅筋暴露,太陽穴鼓起兩個像球般的肉核,形同鬼怪,猙獰怕人。
慧果大師乍見,不由壽眉一皺,一碰身側的智清道長,微微地道:“不好!這老怪要施毒招了!”
智清道長也念了聲佛道:“無量佛!煞神的惡意已起!”
烈酒毒煞雙掌一緊,怪叫連連,但見掌風森森,略帶寒意,而奇怪的是寒嗖嗖的掌風中,夾著一股燥熱,悶得人喘不過氣來。
此時,站在一廂觀戰的青衫秀士舒敬堯早又叫道:“歐陽少俠!小心,這老怪想要你施出全副功力,引你毒發,不要上了他的當!”
歐陽昭一面拒敵,一面揚聲一笑道:“前輩放心,鬥這個老猴兒嵬子,還用不到那麼認真!”
旁邊的宋氏兄妹,不由暗感奇怪,心想:舒敬堯這是什麼意思?
眼看烈酒毒煞鮑慶餘已是捨命而為,並且全是進手招數,歐陽昭若是全力以赴,不難在十招以內把老煞星制下,怎麼他會叫他不用全力呢?
他兄妹百思不解。
高手過招快逾追風,轉瞬之間,已又是五招下去。
歐陽昭心存顧忌,不知不覺之間,步下已連連後退了丈餘遠近,顯然居於下風。
而烈酒毒煞鮑慶餘的招數,此時如同長江大河,滔滔不絕,一股作氣地搶攻爭先,全然是逼人式子,掌掌不離歐陽昭大穴,指指專攻歐陽昭的要害。
這時,優劣之差,可以看出。
歐陽昭是居於下風了。
萬里飛鴻宋明珠是事不關心,關心則亂。她對歐陽昭自然是有著一種難以出口的情愫。雖然歐陽昭對她有退除當年指腹為婚之議,但是較之烈酒毒煞鮑慶餘,親疏遠近,自然是分得十分清楚。
她眼瞧著歐陽昭縛手縛腳,功力上受了牽制,甚至連五成的力道也沒用出,不由嬌聲叱道:“歐陽昭!你只管放膽而為,酒毒之事有我!”
誰知,她不喊還好,歐陽昭雖然聽得明白,不便不依言加功貫力爭回機先,反而冷哼了一聲,心中暗道:“有你?歐陽昭誓死也不願受你的恩惠,你是脅迫我,還是要在酒毒之上攏絡我?”
想著,心神不由一分。
武家交手,講究的是一個精、氣、神。
慢說是對手拚命,生死之間僅只是分厘之差,縱然平常人做事,一旦不能專心一意,也少不得差錯百出。何況,歐陽昭這時的對手也不是庸碌之輩呢。
歐陽昭就這麼一陣分神思索,護胸的單掌不由一垂,整個的中庭全然暴露出空隙。
此乃千載一時之機。
烈酒毒趨鮑慶餘是何等樣人,對這一點制勝克敵的大好機會豈肯錯過,厲聲一笑,口中道:“小子!你死期到了!”
語出招隨,右掌力劈華山直向歐陽昭的中庭按到。
這一按,乃是烈酒毒煞的全力而為,勢如驚滔駭浪,猛如瘋虎下山,不但場中之人全是一驚,連歐陽昭也不由倒抽一口冷氣,暗喊了聲:“完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生死一線之間,歐陽昭急中生智,忽地探頸縮胸,左肩一晃,腳下右斜。歐陽昭的人,已成了個弓形,頭腳前探,就藉著這一探之間,左臂前摔的微力,反對按向胸前烈酒毒煞的右腕砸去。
這一招可說是不成章法的救急勢子,雖不如何凌厲,但以重擊輕,以巧打拙,卻不失為死裡求生之法,最少是個兩敗俱傷的打法。
這等捨命相搏,可說是歐陽昭出道以來的第一遭。
可是,烈酒毒煞鮑慶餘乃是老奸巨滑,怎肯捨去自己的一隻右手,換這眼前年輕人的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