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星移的韶華

卻總不能將它忘記

更不能忘記的是那一輪月

照了長城照了洞庭又在那夜照進山林

從此悲哀粉碎

化作無數的音容笑貌

在四月的夜裡表我以鬱香

襲我以次次春回的悵惘

”

葛樂唸完，抬頭看他，伸手給他擦眼淚。

“睡吧。”

葛樂上床坐在他身邊，把空調調到22度，給安貝掖好被子，伸手關掉床頭燈，躺下。

黑暗中，安貝挪移到他身邊，抱著他的手臂。

月光從窗簾空際鑽進來。葛樂的眼睛漸漸適應黑暗，視野微亮，他發現這間屋子，看起來和白天不一樣。

“去學校？”安貝皺著眉，不滿地重複。

葛樂把包子和牛奶端過來，坐下來，點頭。“你想考好一點，待在老師身邊比較好。”

安貝抿著嘴，看葛樂若無其事地吃東西，心裡不是滋味，“現在是最後的糾錯階段，重在自己複習。”

葛樂無奈地說：“改正自己犯的錯比做新的題目難，你在學校，可以隨時問老師。”

安貝拿著麵包，難過地說：“學長，你是不是煩了？”

葛樂愣怔，對他說：“不要胡思亂想。”

“我們只有二十天了。”安貝憤憤地說。

“我晚上接你回家。”

“要不，我找個家庭教師？”安貝湊上前，眉眼彎彎的建議。

葛樂幻想，自己在babylun做服務生，安貝和老師趴在吧檯上受力分析、空間向量、abc，吧檯上其他客人相互調笑“你的膚色很稱我新買的床”……

葛樂忍笑。

好險！差點噴飯！

安貝鬱悶。“學長，我的提議很好笑嗎？”

葛樂整肅面容，眉眼處歡欣不減，“就這麼定了。”

安貝拍桌。

“把牛奶喝了。”

安貝撅著嘴喝牛奶。

葛樂無奈地解釋：“你既然執意要參加高考，便不要留下遺憾。”

安貝心裡不服，高考和學長，當然選學長了！

怕夜長夢多，葛樂當機立斷，把安貝的幾本糾錯本塞進安貝揹包裡，開車送他去上課。

安貝在校門口耍賴，頗有幾分安爸的風韻。

“你也來。”安貝抓著葛樂的手要把他拖下車。

葛樂無語，哭笑不得。“我去做什麼？”

“監督我。我無所事事，朝秦暮楚，三心兩意，玩物喪志……”安貝可勁地貶低自己，“只有你能拯救我。”

葛樂捏他，“別做無用功。而且你和同學相處的時間也不多了，要好好珍惜。”

安貝無力迴天，不捨地放開他的手。“那你一定要提早來接我，我要一下課就看到你！”

葛樂點頭，“快進去吧。”

安貝一步三回頭地走。葛樂成功送走他，正準備開車離開，不經意地回頭，又見安貝跑過來。

他微皺著眉，不解地問：“怎麼了？”

安貝眉眼彎彎，說：“學長你送我進去唄，你還沒進過我的學校。我帶你看看我的教室。”

葛樂頓了一下，想起了什麼，然後點頭。

安貝臉上帶著凱旋而歸的笑容，春風滿面地爬樓梯。

他忽然指著腳下，對葛樂說：“學長你看，學校的樓梯臺階上，都有學校的名字。Y省M第一中學。”

走出樓梯口，他指著飲水間，說：“曾經有人用飲水機的水洗手，被教務主任追了三層樓，”他幸災樂禍地說，“最後在同學們的齊心合力下成功遁逃！”

他指著走廊說：“學長，你走得時候要自豪，這是我們班的衛生區，我每個月都會拖一次！”

“安仔！”李聞聲在廁所門口驚喜地叫。

安貝轉頭，正好見李聞聲跑過來。安貝高興地跟葛樂介紹：“是我的室友！”

“你又回來了！”先前他去看了安貝一次，聽他說很快出院，就沒再去。結果安貝也沒回來，他打電話問，安貝說要留在家裡複習，他以為高考前都看不到他了。

“被學長轟過來了。”安貝的語氣十分抱怨。

安貝越是抱怨，越是親暱。李聞聲深知這點，自我介紹道：“我叫李聞聲，聞雞起舞，書聲琅琅。”

安貝翻了個白眼。“又換了。”安貝賊兮兮地笑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