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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一步、二步、三步、四步,他終於頂住了那一百公斤的麻袋,走到了貨場。

當背上的重物被碼垛的工人搬下時,他的身體竟然反彈了一下,輕鬆的像自身的重量都消失了一般。他用布單抹去滿臉的汗水,繼而又奔向那輛貨車。

第一天的勞動總算結束了,他挺了過來,雖說渾身像散了架似的疼痛,心裡卻是異常喜悅,因為他看到了自己的力量。

天佑換好了衣裳,拖著一身的疲憊往家走。當他走到一個岔路口時,突然從右側的一條街巷裡衝出一輛人力平板拖車,車上裝了十幾根顫顫悠悠的扁鋼。天佑只顧走自己的路,那裡料到災禍已向他逼近。

由於拉車人拐彎時速度過猛,說時遲那時快,一根扁鋼的尾端從天佑的大腿根部掃了過來。遭到這突如其來的一擊,天佑疼痛的頓時蹲在了地上。汗水、淚水一起淌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感到疼痛有些緩解,低頭看看褲襠,沒有發現血跡,他的心稍稍安穩了些。

當他抬起頭時,那輛平板拖車已經走出老遠老遠。他試著直起身來,咬緊牙關,艱難地挪動著腳步,終於挪到了家。

他不敢把自己受傷的情況告訴媽媽,他怕母親傷心,只是想,明天會好的。但是情況的發展出乎他所料。而是從當天半夜起,開始一陣緊似一陣地疼。陰囊部位腫脹起來。每一陣疼痛襲來時,天佑都要忍不住唏噓呻吟。

徐憶蘭睡到半夜,被天佑長一聲短一聲的呻吟驚醒:“天佑,你怎麼啦?”她翻身下了床,摸黑走到外屋。

“我。。。。。。我痛。。。。。。”天佑囁嚅地說。

“是肚子痛麼?”憶蘭焦急地詢問,並把外屋的燈開啟。她走到天佑床前,撩開蚊帳,俯身探向兒子。

只見天佑蜷縮著身子,大汗淋漓地側臥在床。他那雙痛苦的眸子佈滿血絲,兩滴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見兒子這般模樣,徐憶蘭慌了手腳:“哪裡痛?哪裡痛呀,快告訴媽媽?”她伸手去試兒子額頭,“呀!這麼燙呀!”她快哭出來了。

“媽媽,我。。。。。。我受傷了。。。。。。哎喲。。。。。。”天佑斷斷續續地說。

“傷在哪兒?怎麼會受的傷?”

天佑捂著下身,無力地對母親說:“昨晚。。。。。。一根扁鋼打在了我的身上。”

“你到哪兒去啦?怎麼會有鐵東西傷了你?”

“我。。。。。。我。。。。。。我去貨運站幹了一天的活兒,回來的路上。。。。。。”

“哎呀!你怎麼能瞞著媽媽去下這份苦力呢!你的骨骼還嫩呢!”她難過地抱怨兒子,“讓媽看看傷在哪裡啦?”憶蘭小心翼翼扒開兒子的短褲,只見天佑的陰囊處已紅腫得像個小皮球。見傷得這般嚴重,她感到一陣的心酸:“怎麼會弄成這樣啊!哎呀,我的兒子呀!”

無疑這又是一場劫難!

一陣忙亂過後,憶蘭陪兒子來到醫院。經醫生診斷,天佑的右側睪丸已經破碎,另一隻也已感染。

醫生建議:必須馬上住院,摘除睪丸。

聽到這樣的結果,憶蘭一時呆住了,做夢也不會料到天佑會遭如此厄運。一個男孩子失去睪丸將意味著什麼?當她反應過來,聯想到不堪設想的後果時,她的頭像捱了重重一棒,心臟彷彿被利刃戳中,她失聲痛苦,苦苦哀求醫生:“不能啊!不能摘除呀!求求醫生,想想辦法救救孩子吧!”

醫生們經過研究,定出了治療方案:摘除右側的,盡一切努力保住左側的。

也許天佑正值青春勃發之年,生命力旺盛,手術後兩週,他的身體康復的很好,左側的睪丸保住了。醫生說,天佑的身體發育不會受到影響。能有這種結局,憶蘭已覺萬幸了。

天佑出院後繼續在家療養。經過了一次次的磨難,他成熟了許多,心境也開闊了許多,他不再怨天尤人,不再沉湎於痛苦之中,他已能面對現實,去適應環境。

有一天,他從街道辦事處找工作回來,心情異常的好,見到母親便說:“媽,上海自力鐵工廠招收學徒,我已經報了名。”

“能去鐵工廠也挺好,只是你還需要再休養一段時間。”

“我的身體已經好了,只要工廠一通知要我,我馬上就可以去上班了,只是。。。。。。”

“能進工廠是最好不過的事,去不了也別急躁,我們慢慢再找,你歲數還小,晚兩年工作也不要緊。”

“我知道,你不要替我擔心,工廠不收我的話,我可以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