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碗掉在了地上,碎裂開來。
青菊一臉震驚,看著我的後方,眼神裡除了震驚外,還有恐懼。
17。…嫣然縱送游龍驚
我順著青菊的視線轉過頭去,瞬間的震驚,手指不小心刺破手指,滲出晶瑩的血滴。
“上皇,皇。”我將你反應過來,順勢將青菊拉下一同跪下跪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元奕走了過來,坐在涼棚下。
我不敢起來,和青菊彼此交換了個眼神,明白她也不清楚為什麼元奕突然回來這裡,心裡七上八下。
元奕拿起桌上的織品,細細看了起來,“這是何物?”
我一驚,那是我閒兒無聊想楚燁時繡的錦帶,上面繡的是楚燁的像,“這是,這是錦帶。”
“哦。”元奕拿起錦帶對著太陽瞧了起來,光線透過針線的縫隙點點滴滴打在元奕臉上,呈現出一種不真實的觸感,“上面繡的是什麼?”
我攥緊手中的手帕,手帕上粘糊糊的,手上已經出了一層汗。青菊也在一旁跪著,不敢抬頭,身子有些輕微的顫抖。
我咬緊牙,抬起頭,正迎上元奕漆黑的雙眸,深眸似帶笑意,“請皇上恕罪!”我重重叩頭,“奴婢繡的是皇上的畫像。”幸好還未成形,只能希望能打個馬虎眼過去。
“朕的畫像?”元奕很有興趣的認真看了起來。
“是的。奴婢身處冷宮,但一心仍思念陛下,所以將陛下的像繡在錦帶上,已解思念之苦。”我再重重叩下頭,“奴婢冒犯天子容顏,還請皇上恕罪!”
“起來吧。”元奕扶起我,執手間不經意抬眼,那雙深眸似水柔情,嘴角完成一個弧度。他拉起我一起坐下,“剛才你唱的是?”
“回皇上,那是奴婢家鄉的歌謠。”我想抽回握緊的手,無奈元奕抓得緊,不敢用力掙扎只得作罷。
“再唱給朕聽聽。”
“是。”我不知道元奕在玩什麼花樣,但是我知道,此時此刻,若我有一點差池,性命難保,只得緩緩開口,“······所以我求求你,別讓我離開你,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絲絲情意,任時光匆匆流逝,我只在乎你,心肝情願感染你的氣息·····”
一曲畢,元奕閉上眼似乎在思考些什麼,刺眼的日光打在他的半邊臉上,青色的血管在白皙的面板上若隱若現,烏黑的長髮束起,熠熠閃光。我不敢用力呼吸,在一旁垂首,看見青菊仍舊跪在那裡,手揉著膝蓋。
“完了?”元奕仍舊閉著眼睛,薄薄的嘴唇微抿,成一條直線。
我始終不敢忘記他是當今聖上,伴君如伴虎的君主,小心翼翼答道,“是。”
他的手突然覆上,眼睛驀然睜開,“唱得很好,很動聽。”
“謝皇上。”
“你在乎朕麼?”元奕突然開口問道,定定的看著我,嘴角掛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任人猜不透。
一陣風吹過,飄來一陣枯草的氣息。田壟那邊,種上的白菜已經發芽了,嫩嫩的芽倔強頑強的暴露在秋日的陽光下。當時的芳草萋萋不久就要成衰草連天,幾朵閒雲飄過遮了強烈的秋日,只不過一瞬,時光已匆匆流過。
我望向元奕,“奴婢當然在乎皇上。”
元奕突然起身,直直的看著我,嘴角那抹虛無的笑意頓時消失,如同被雲遮了陽光的地面,我慌忙跪下。
我始終猜不透元奕的表情,不管他是微笑低語還是臉色鐵青,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何種情緒,到底是喜還是怒,也不明白轉眼間下一秒他又會怎樣。心驚膽戰,寒蟬若噤,在他面前,我只能唯唯諾諾。
也許他喜歡欣賞這種表情,也許這是所有帝王的通病,也許他本就是個掩藏自己情緒的高手。
“跟朕回昭陽宮。”他扶起我,眉間的烏雲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清的情緒,彷彿漫步雲端時看到底下的萬丈懸崖。
我心一驚,紛繁的思緒接踵而來,怎麼會是這樣?楚燁,楚燁怎麼辦?
“不願意嗎?”他似乎捕捉到我微妙的情緒變動。
我稍稍平復心緒,“臣妾無時無刻不想回到陛下身邊去,但是臣妾獲罪之身,又有何面目回去。只怕會給陛下惹來非議。”我頓了頓,“臣妾知道陛下掛念臣妾,臣妾就已知足。”
元奕回過頭,唇角向下彎,“你是朕的妃子,誰敢說三道四。”語氣之凌厲,他畢竟還是九五至尊的皇帝。“明日朕會派人接你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