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像是很久沒跟人聊過天了,說話的聲音有些沙啞。而且還特別的生硬“大哥哥我想報仇,咱們有共同的仇人!”
“兄弟,你想怎麼報仇?”我嚥了口唾沫,朝著他微笑的問道,只不過看到他臉上若影若現的傷疤時候,我心底還是有些毛骨悚然的。
“殺了欒國徽,我要吃他肉!”陳御天的聲音瞬間變得冰冷如鐵,牙齒咬的“咯吱”作響道:“我每天都會蹲在村口看他的車進出鬥狗場,但是又怕我一次性殺不了他,會連累我爹!”
“為什麼現在又不怕了?”我不解的問道,老實說跟他站在一起,我總覺得後背都有些發涼。我不知道到底是怎麼樣的經歷,可以讓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身體裡孕育出如此的仇恨,單單憑藉聲音都讓人腦門冒汗。
“我爹不在了!”陳御天說這話的時候,情緒沒有半點波動。低著腦袋像是在數地上的螞蟻。
我想這個世界上最悲痛的事情,可能不是淚流滿面或者聲嘶力竭,可能正是這種無聲的沉默吧。
“節哀順變!”我拍了拍陳御天的肩膀。
“我不難過,他活著也是受罪!”男孩沒有摘下來墨鏡,不過淚水卻順著面頰慢慢淌出,他竭力把腦袋又往下低了低。
“吃過飯沒有?我請你吃點東西吧!”看到他的樣子,我不由有些心疼,摟著他的肩膀,將他扶了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請我吃飯?”陳御天有些警惕的看向我,把我搭在他肩頭的手撥開,往後退了幾步。
我沒想到他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摸了摸鼻樑解釋:“你剛才不是喊我哥哥了麼?哥哥請弟弟吃頓飯,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陳御天歪著腦袋像是在思索,那副模樣就跟小時候我騙我哥糖一樣,傻乎乎的特別可愛。
好半天后,他才吞吞吐吐的瞄向我“我沒有錢,吃完飯你要是不結賬,我就跑!老闆肯定追不上我!”
“不用跑,我有錢!”我拍了拍了口袋,猛然摸到剛才王倩砸在我臉上的那捲錢,心臟又是一陣刺痛。
深呼吸兩口後,我竭力把腦海中王倩的身影壓在心底深處,朝著陳御天擠出個笑臉道“想吃什麼?哥請你!”
“什麼都可以麼?”陳御天開心的又朝我跟前走了兩步,他此刻的樣子才符合一個十四五歲孩子最正常的表情。
“嗯。什麼都行!不過太繁華的地方我不敢去!昨天晚上的事情你也知道!”我微笑著朝他點點頭。
“吃大包子吧!我要吃十個肉餡的大包子!”陳御天指了指醫院不遠處的包子鋪,怯生生的問道我:“可以麼?其實五個也行。。。”
“當然可以,想吃多少都可以!”我摟著他的肩膀朝包子鋪走去,我家是農村的。從小就很窮,一年四季都是白菜土豆,所以小時候總盼望過年,因為過年可以吃到肉,所以我特別理解他現在的想法。
等包子上桌的時候,我又詢問了陳御天一些他的事情,得知他今年十五歲,六歲那年被狗咬傷,之後就一直躲在家裡,也沒上過學,甚至不會寫自己的名字,聽的我心裡格外的心酸。
“小天。以後我就是你哥!想吃什麼都可以哈!”我朝著陳御天咧嘴笑道。
可能是臉上的傷口太過恐怖,他已經習慣了全副武裝的包裹自己,哪怕吃飯的時候,都始終不肯摘下來墨鏡和口罩。只是將口罩拉到一半,把腦袋轉到牆角大口的咀嚼著。
“哥哥,我爹說過無功不受。。。不受什麼的,我不能白吃你的飯,我知道你和欒國徽也有仇,我們怎麼殺了他!”連續吃了五六個拳頭大小的包子後,陳御天將口罩重新戴上,看向我問道。
可能真的是因為從小沒有接受過教育的緣故。陳御天說起殺人的時候,就跟殺豬、殺魚一樣的隨便,我趕忙拽了拽他的胳膊小聲道“以後這種話千萬不能胡亂說!”
“哦。”陳御天點了點腦袋,突然想起來什麼事情似得。興高采烈的衝我揮舞了兩下拳頭道“哥哥,我會武術!以前村裡的孫瘸子教過我!”
“孫瘸子是誰?”我好笑的問道,沒有太當成一回事,我估計他可能不知道跟誰學過幾天花架子,就認為自己會武功,每個村裡都有一些會把式的老頭,逢年過節會出來舞龍舞獅。
“他說以前當過兵,打過越南戰爭!不過也死了。抽菸太多抽出了肺癌!哥哥,越南離咱遠麼?”陳御天推了推鼻樑上的墨鏡天真無邪的問道我。
“挺遠的!反正我沒去過!”我長出了一口氣,思索了半天后對他道“小天,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