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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聽聽,劉先生都喝上醋了。這大廳裡,說一股子酸味。”陸久之斜倚在一個漂亮的舞女懷中,對劉少文擠擠眼睛,“少文,我正要找你。我有點正事要與你談。可巧你來了,真是想曹操曹操就到啊!”

誰都知道,陸老闆與人談正事時是不希望被打擾的,舞女們都熟諳陸老闆的脾氣,所以她們亦不再嬉戲打鬧,而是很知趣地退到一邊,去招呼別的客人了。

“久之,你上哪兒去了?出了什麼事?”劉少文輕聲問道,“我們真是著急,約定的碰頭時間你沒有露面,又不便上你家中去問,我只好天天來雲裳等你。”

同志的關心令陸久之感動,他簡單地把他的遭遇講了一遍。由於怕劉少文擔心,陸久之對自己身受的嚴刑拷打只是輕描淡寫一下帶過。

“看來以後做事得加倍小心哪!”陸久之總結自己的疏忽,“考慮每一個環節、每一個步驟都不能掉以輕心。日本人很狡猾,也很兇殘哪!”

“是啊,堂堂海安公司的總經理,日本海軍部的紅人,竟還會遭如此厄運,更別提普通老百姓了!”劉少文深有感觸地說道。

兩人不約而同地想起日本人在中國犯下的滔天罪行,那“燒光、搶光、殺光”的野蠻兇殘的“三光政策”,那些慘無人道的屠殺、細菌戰、人體實驗……

“值得慶幸的是,我相信日本人蹦達不了幾天了,”陸久之小聲而興奮地說,“希特勒正節節敗退,用不了半年,歐洲戰場的戰事將結束,盟軍馬上會幫中國來打日本。看吧,用不了一年,這些東洋小鬼子們肯定會嚎哭著滾回日本本土去!”

1944年的秋天,抗日戰爭已轉入反攻階段。在愛國主義思想和黨的正確領導下,廣大軍民齊心協力浴血奮戰,許多淪陷的國土正逐漸收回。日本人已不再有當初狂妄叫囂“三個月滅掉*”的囂張氣焰。經過整整七年戰爭的洗禮,中華民族的凝聚力得到了空前的加強,而日本軍隊士氣大落。

“勝利確實就在眼前了,但是久之,你千萬要小心啊!千萬不能讓日本人看出一絲破綻來啊!”

兩人又談了一些別的,接著起身跳了一會舞,直至深夜方才分手,各自歸家。 。 想看書來

八:難以盡述

有一天,陸久之的汽車經過上海劇藝社時,正逢蔡叔厚從裡面出來。很久沒有看到老蔡了,這意外的邂逅令陸久之非常驚喜。他走下車去,親自把老蔡請上了車。

上海淪為“孤島”之後,蔡叔厚並沒有迫於日本人的淫威,逃離“孤島”。他和他的紹敦電機公司紮根在上海,甚至又開了鋼鐵廠、紡織廠、錢莊……,成了名副其實的“蔡老闆”。

作為大資本家的“蔡老闆”,整日忙忙碌碌、不得空閒。事實上,他的忙碌,並不僅僅為自己,更多的是為了黨,為了中國革命。蔡老闆的特殊身份和他遊刃有餘的良好人際關係,使他為革命作了很多別人無法做到的事情。

方誌敏烈士就義前在獄中親筆寫的《可愛的中國》和《清貧》兩部文稿,幾經輾轉到了蔡叔厚手上,他視若珍寶,特地在銀行租了保險櫃,把文稿妥善地儲存起來。

有一個時期,“左聯”和中央失去了聯絡。因為找不著組織,夏衍彷彿是失去母親的孩子,十分著急。蔡叔厚知道這個情況後,安慰他不用著急。此時,中央派劉鼎(闞尊民)來上海採購電訊器材。蔡叔厚立即安排夏衍與他會面。由於當時的上海處於日寇的嚴密監視下,為安全起見,他們三人租了一艘小汽艇,假裝在黃浦江上游覽,實際上是在交談情況。由於蔡叔厚的機智靈活,使夏衍和劉鼎安全地接上了頭,從而使“左聯”和黨中央接上了關係。

為了宣傳抗日,蔡叔厚以他雄厚的財力,盡力支援著進步的文化活動。當時,於伶團結了一批進步的戲劇家,組織了“上海劇藝社”,演出了許多愛國話劇。蔡叔厚是上海劇藝社的理事,實際上擔任了劇社經理的職務:什麼介紹戲院、訂立演出合同、墊付演出費用、為劇社擔保等等,都是他一手操辦的。不過,他這個“經理”,不但不領一分錢的工資,還要到處跑腿,向人求情,常常要倒貼鈔票。有時巡捕房來找劇團的麻煩,他還要代劇團應付。雖然事多務雜,但蔡老闆樂此不疲。

生意是越做越大,1943年,蔡叔厚在重慶開辦了中國工礦建設公司。其實公司是個幌子,搞地下電臺才是真。在公司的樓上,蔡叔厚親自建立了地下電臺,供地下黨與中央直接通訊聯絡。

蔡叔厚為革命所做的事,點點滴滴,難以盡述。作為老友的陸久之心裡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