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昊也多少了解薛氏的脾氣,連忙道:“娘可不能答應,我就不信了,他敢一直捆著我。”
便在此時,牆頭上傳來“噼裡啪啦”的拍手聲,“好!說得好,有骨氣!”
卻是那姓秦的壯漢見他們遲遲沒出去,想進來看個究竟。因為不想看門房冷眼,就仗著一身好本事,神不知鬼不覺地從牆頭翻了進來。
蔡如澤見狀,斥道:“你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私闖民宅,這是犯律法的,識相得趕緊走,我饒你這次。”
壯漢“哈哈”笑兩聲,“私闖民宅犯律法,你私自捆人犯不犯?告訴你,老子是這位小兄弟僱來接人的,我既然收了人家銀子,就得把事辦周全了。”說著,走到薛青昊身旁,也不知怎麼回事,手裡突然多了把利刃,手起刀落,捆著薛青昊兩手的麻繩立刻斷成兩截。
壯漢道:“小兄弟,扶著你娘,儘管往外走,我看誰敢攔?”
薛青昊稍有怯意,可見到壯漢豪邁的樣子,頓時有了底氣,跟嚴清怡一左一右扶著薛氏。
蔡如澤揮手喝道:“一道都拿下,不能容他們走了。”
話音剛落,蔡如澤只覺得有東西擦著手指飛過,他抬手一瞧,只見右手小指最上面指節已然斷掉,只留下半邊皮與剩餘的指根連著。
斷裂處,鮮血汩汩往外冒,瞬間流得滿手都是。
蔡如澤驚訝不已,片刻反應過痛來,“啊”大叫一聲,忙不迭地把那半截指頭往上摁,一邊摁一邊嚷,“快請郎中,請郎中!”
壯漢冷冷笑道:“這只是個教訓,如果再有下一次,就不僅僅是半截指頭了……你好自為之。”
蔡如澤再顧不上他們,小廝們自不會傻乎乎地上前,只得眼睜睜地看他們離開。
出得蔡家大門,薛青昊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對準壯漢“撲通”跪下去,“師父!”
“操,你小子會來事兒,”壯漢一把拉起他,“這次不算,今年我不得閒,等明年開春,你到京都找我,正兒八經行個拜師禮,我再收你這個徒弟。”
薛青昊答應著問道:“不知師父名諱?”
壯漢笑道:“我姓秦,屬虎的,就叫個秦虎。你到京都之後找榮盛車行,說我秦虎,大家都知道。走吧,別磨蹭了,我趕緊把你們娘仨送回去。”
薛青昊點點頭,跟來時一樣,仍然坐在車轅上。
嚴清怡則扶著薛氏上了馬車。
李實倒是有眼色,知道幾人沒吃午飯,顛顛去買了幾籠肉包子,順便往旁邊討了壺熱茶。
嚴清怡半點不餓,可見薛氏哭哭啼啼無心吃飯就強露出笑顏掰開一隻,自己留一半,另一半遞給薛氏,“娘嚐嚐,聞著還挺香的。”邊說邊咬了口。
沒想到包子果真很好吃,而且一下子把她的餓勁勾了出來,索性又吃了兩隻。
薛氏倒是隻用了那半隻,再不肯吃。
嚴清怡倒出半盞茶給薛氏喝了,低聲問道:“娘,這到底怎麼回事?平白無故的,朱貴家的兒子怎麼就看上娘了……”
第98章
薛氏長長嘆口氣,“你不是寫信讓我來東昌府嗎; 我來了約莫半個月; 你姨母帶我一道逛鋪子; 順路又到綢緞店看衣裳樣子,突然朱貴的兒子就闖進去了,店裡女眷急忙躲開,我根本摸不清情況,沒反應過來。後來見是個傻子就沒當回事,先前買了包點心,他朝我我; 我就全塞給他了。”說著便是一臉地懊悔,“早知道惹出來這番事情; 我也早就躲起來了。”
嚴清怡輕輕挽住了她的胳膊。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 別人恐怕都知道朱貴兒子的惡名,所以見著就躲; 薛氏剛去東昌府沒兩天; 怎可能知道?
而且薛氏生性善良和軟,一個傻子要吃食,肯定不會不給。
薛氏定定神,又道:“第二天,你姨母請我出去見客,我也沒多想; 走到廳堂又見到那傻子; 才知道是朱貴太太來了。傻子衝我嘿嘿笑; 當著客人的面,我也不好說什麼。略坐了坐,就看到你姨母養的那隻哈巴狗躥到院子裡了,那傻子追上去一把抓起來就摔死了,嚇得我差點沒暈過去。等朱貴太太離開,你姨母說,那傻子看中我了,要娶我回去。
“我伺候你爹十幾年,給他生兒育女,他都沒半點情面,說打就打說罵就罵。我早就受夠男人了,何況還是個傻子?你姨母左勸右勸,把朱家說得天花亂墜,又說傻子就只缺心眼,沒別的毛病,就當養個大兒子。那個平嫂子還有幾個丫鬟也讚不絕口,誇得跟個花兒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