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這案子怕是吳祿貞審不了。”田勁夫神情有些古怪。
“吳祿貞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什麼案子他不敢接?”
張激揚看了身邊的總司令一眼,調侃著說道:“除非是告總司令的。”
田勁夫苦笑,說道:“石人,你還別說,這一老一少過來,就是來告總司令的!”
“啥?”
趙北張著的嘴立刻合上了,眼睛瞪了起來。
“告我?告我什麼?”
田勁夫咳嗽一聲,在趙北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啥?拐帶人口?”
趙北的嘴一歪,伸手將槍套裡的那支左輪手槍一拍,邁步就走向衙門正門。
第210章 小才大用
百姓狀告總司令,這可是共和時代的頭一遭,這要是讓那些新聞記者知道,總司令又要頭疼了,所以,這狀紙就不能在衙門口接。
趙北將那告狀的一老一少帶進總督衙門,就在剛才審訊刺客的衙門正堂接了狀紙,看了幾眼,又問了幾句,這才弄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於是傳令下去,叫總軍法官吳祿貞跑步來見。
吳祿貞氣喘噓噓的跑到總督衙門,趙北將那狀紙往他面前一遞,說道:“綬卿,有人告咱們共和軍拐帶人口,你好好看看這狀紙。”
吳祿貞看完狀紙,說道:“這是怎麼回事?總司令拐帶人口?此話從何說起?你們兩人老實說,這是不是有人教唆你們的?栽贓總司令,那可是重罪!”
這最後兩句話是對那告狀的一老一少說的,語氣相當嚴厲。
那告狀的一老一少,老的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少的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都是本地人氏,老頭名叫秦時亨,是成都一家廣洋貨店的掌櫃,少年名叫秦石頭,是這秦掌櫃的族侄,同時也是貨店的一名夥計。
狀紙上說,那個被總司令“拐帶”走的人名叫秦宏文,是這秦掌櫃的獨子,也是秦家廣洋貨店的二掌櫃,現年二十一歲,上過成都高等師範學堂,肄業後曾在一家洋行做寫字,後來洋行歇業,他便回了秦家鋪子做二掌櫃,共和軍西征四川,成都光復後,這個秦宏文就被共和軍“拐帶”走了,所以,這秦掌櫃要來狀告總司令。
被總軍法官呵問,那秦掌櫃先怯了幾分,戰戰兢兢幾乎不敢開口說話,倒是那貨店夥計秦石頭少年心性,頂撞了幾句。
“共和軍就是總司令的隊伍,共和軍拐帶人口,啷格不告總司令?總司令家法不嚴,底下人拐帶人口,那就是總司令的錯!”
這幾句雖然很沒有禮貌,不過倒是有些歪理,畢竟,這共和軍現在基本上就是“趙家軍”。
但是另一方面,總司令確實是無辜的,所以他很惱火。
其實這件事的真相併不復雜:
總司令命吳祿貞負責組建一支專業憲兵部隊,以加強部隊的軍紀,並在戰爭時期承擔作戰區的一部分警察職能,這支憲兵部隊對文化的要求較高,所有計程車兵都必須識字,所以這兵源很成問題,到目前為止,尚未徵募足額,所以前兩天成都光復之後,總司令同意吳祿貞就地徵募憲兵,那個秦宏文就是藉著這個機會在今日上午應募,成了一名共和軍的新兵,被編入憲兵營,報名之後,他回家收拾了行李,留了張紙條後便偷偷離家出走,秦掌櫃看見了紙條,當時就昏了過去,老秦家幾代單傳,秦宏文就是秦掌櫃的掌上明珠,還指望著他來繼承家業呢,哪裡肯放他去參軍打仗當炮灰?
秦掌櫃當時就想把兒子叫回來,但是紙條上只有簡單的幾句話,他只知道兒子當的是憲兵,至於憲兵是個什麼兵,誰也說不清楚,秦掌櫃是號啕大哭,驚動了鄰居,也不知是哪個促狹鬼出了個主意,叫秦掌櫃去告狀,告誰呢?就告總司令,反正聽說總司令“和藹可親”,想必不會治秦掌櫃的罪。
什麼叫“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這就是啊。剛才趙北聽到秦掌櫃的哭訴之後,差點就要暴走,他親民只是做個姿態,可不是想跟那位“泥菩薩”黎元洪黎議長學習,看起來,以後還得“恩威並施”才是,百姓可以優待,但總司令的權威也必須得到尊重!
其實秦掌櫃當時如果冷靜一點的話,根本就不敢來告總司令,自古民告官,便是告贏了也落不了什麼好,何況,這位總司令不僅“和藹可親”,而且還有一個“小趙屠”的諢號,雖說那是滿清頑固派的汙衊之辭,但也可看出這位總司令的稟性,那就是剛柔兼濟,惹惱了他,未必不會剁幾顆刁民的腦袋立立威。
但是秦掌櫃愛子心切,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