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蛋兒娘低頭望著自己的孩子。看著石蛋兒幼稚而清瘦的小臉頰,她知道,自己懷裡這個明眸亮齒的幼童,有著超人的智慧和朦朧的思想。這個幼小的孩子,自從死了爹後,除了忍受生活的清貧和艱苦外,還要忍受不同人群特別是小夥伴的譏笑和嘲諷。石蛋兒娘不希望小石蛋兒像他爹那樣,成為一個奸猾的小吏,但也不希望小石蛋兒像村裡的農夫們那樣,終年累月地勞作在自己那片小小的土地裡,種下的是希望,收穫的是失望。她祈盼的是小石蛋兒能像“直衝雲天的大鵬”,有朝一日“扶搖直上九萬里”,成為國家的有用之才。然而,看著小石蛋兒默默不語的神態,她不由地有些擔心。他下意識的感覺到,小石蛋兒並沒有繼承自己的善良和正義,在他幼小的心靈裡,漸漸地積累著仇恨和毅力。小石蛋躺在孃的懷裡,安詳地睡著了,兩隻小拳頭緊緊攥在一起。孃的眼淚,流下孃的下頜,又滴在了小石蛋兒的臉上……。
〔待續〕 若愚文稿
依松看雲起 席地養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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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爺入仕〔第二章〕若愚文稿
師爺入仕〔第二章〕若愚文稿
杏花比任何一年都開的繁茂。粉白的花,略黑的蕊。大地蒸騰的晨霧和隱現在霧中具有明清風格的大宅,把這個古老的村莊裝扮成神仙的“蓬萊”。遠處的山峰不敢露出它的真面目。流壺河水依然在村北默默地流淌。石蛋兒,不!這個昔日流著鼻涕的霍司業是這片土地的鄉長了。母親的臉上洋溢著喜悅,把家裡最好的吃食準備好,漿洗了被褥,又把霍司業曾經住過的屋子打掃乾淨,準備迎接遠方來到的已是“貴人”的兒子。村裡的莊稼人們依然幹著自己田地裡的農活,春耕春種對他們一年的收穫太重要了。平日裡只有個別人才有資格出入的掛著紅牌牌的大院裡醞釀著緊張的氣氛,兩三個明顯不同於普通農婦而打扮時髦的的女人在忙乎著接待領導的事情,桌上擺滿了水果瓜籽類的東西。她們早已把“歡迎霍鄉長來我村指導工作”的紅色條幅掛在了村口。此時,村幹部們除了準備彙報的內容外,還都在想著各自的心事,因為他們的前輩和新鄉長的祖上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或有著這樣和那樣的瓜葛。他們無法預測自己的前途和命運,因而也都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最活躍的莫過於年青的婦聯會主任了,她除了對自己漂亮的臉蛋和左右逢源的能力充滿信心外,還由於她的根是父輩們從很遠的地方逃荒而紮根在這個村子裡的貧苦人家。她的爹和霍司業的娘同處在社會的最底層,經歷了同一個時代幾十年的風風雨雨。一個是原本就是窮人,一個是由於落難和衰落淪為窮人。境況不同,艱難和辛酸是一樣的。富貴曾經把她們分離,貧窮又把她們連在一起。
漫天的塵土裡鑽出一輛紅色轎車。霍司業慢慢地從後左門下了車,往上推推黑色眼鏡。鏡片後面,隱藏著神秘的半大眼睛。離村子還有二里多路,霍司業踱步在熟悉而又陌生的進村的小路上。兒時的回憶擠滿他的腦海,他慶幸貧窮給予他堅毅的性格和務實的精神。心裡籌劃著這片土地的遠期藍圖和眼前目標。他雄心勃勃,要用自己的雙手把這片土地裝扮的更加絢麗多彩。走進古老村堡的門口,他彷佛看到那個孩子渴望的眼神和將要走進村子裡那個女人步履蹣跚的身影,不由地一陣酸楚湧上心頭。自家對面那個寬敞明亮的大院的門緊鎖著,傻妞兒甩著小辮子的身影不見了,這也許是他兒時最美好的記憶。霍司業並沒有看見在大宅門口從清晨就翹首瞭望到午時的娘。門口確實站著一個老女人,他沒有認出來,他不知道這個老女人在等待著什麼。但是,他知道娘一定在家裡給他準備的裹腹的食物不再是野菜糊糊,而是精美的佳餚美宴。當走在村子中坑坑窪窪的街道時,街道兩邊有堆堆打牌的青年男女,也有摸著紙牌八萬的老婦人。幾個拄著柺杖的老人們在閒談著古今的往事,村裡的人們並沒有注意到鄉長的到來。但是,當霍司業緩緩走在街道的時候,人們卻在回首審視這個穿戴普通但又具有某些特徵的青年人。他們不知道他就是這塊土地上的新鄉長。但他們看出來,這個青年人一定不是普通村民,儘管他穿戴很簡單,裝扮的像個普通農民,還是有人認出他就是當年“霍霸天”的兒子霍司業了。從人們疑惑的眼神特別是老人們特殊的眼光裡,霍司業看出,似乎這個曾經養育他的村莊裡的人們並不歡迎他這個鄉長的榮歸。
霍司業並沒有走進自家的大門。他已經有五個年頭沒有踏進過這個大宅的門檻。他要先好好親吻這塊給予他生命且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