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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待到老闆彎著腰退下去後,崔宗之不由讚道:“這個胡人倒是挺豪爽的,難得有掌櫃來親自敬酒了。”

王維倒沒什麼感觸,在後世,只要有些分量的領導或二代去那種類似私房菜的酒樓,這些老闆出來敬酒是很有必要的,因為他們希望這些人可以將這裡當作經常聚會的地方,就算不收錢,也不會虧,國人不就是講究人情關係嘛,平rì裡結個善緣,關鍵時候自然就有收穫。收錢也無所謂,反正只要籤個條子就行了,領導都沒法公款吃喝,還當什麼官?

一直冷著臉的韋陟,也比較贊同的點了點頭,他向來是個很在意排場、面子的人,這個胡人老闆將姿態放得這麼低,讓他覺得很有面子,他很欣賞此人對他們這些頂尖世家子弟們的敬畏。

就在王維等人在悠閒的享受宴會時,酒樓的另一邊,也有恰好有另外一大群人在聚會,只是這氣氛卻稍稍有些詭異。

很明顯,這也是一群文人,其中有風光得意的,也有較為落魄的,當然了,再風光得意,其地位也比不上王維等人,看這一大群人所在的雅間,還沒有王維五人的一半大,就知道其中的差距了。

李頎微微抿了一口酒,不知為何,明明是美酒,他卻品出了苦澀的味道。

這一次科舉,他又失敗了,而他的年齡,已經二十九歲了……忽然想到那個詩才很讓他欣賞的後輩——王維,竟然一次就中了進士,還是一榜第三,而年齡還未到弱冠。

嘖,這人與人的際遇,真的沒法相比啊,李頎暗暗嘆了口氣,其實他也是個對自己的詩才頗為自負的人,當初與王維在宴會上結識後,兩人就有些惺惺相惜,互有書信往來,內容大都是關於詩歌的。

至於現在的氣氛為什麼比較詭異,也與李頎有關係。

這rì李頎、王昌齡、王之渙、丘為、等在文壇上已經小有文名的詩人被一位長安鉅富邀來,就是為了幫其寫詩,然後拿錢,順便會有一頓好吃的。

說真的,別看這些詩人表面上風光,可實際上在出版業並不發達的古代,詩人想靠詩賺錢,真的很不靠譜,除非每個詩人都會像王維這個偶像實力派會炒作。不過就算是現代,好像詩人生存的土壤也不大,好的詩人都自殺了吧……

所以如果有富商放低架子求詩,並且價格還不錯的話,只要不是家財萬貫的詩人,基本上都會受邀前來的,白吃白喝不說,只要隨便敷衍一首,還有錢拿,反正這些附庸風雅的富商,也不會對詩歌有什麼深的研究,所以說請的詩人只要有名就行了。

王昌齡、王之渙這兩位號稱出身太原王氏的詩人,其實在族中的地位遠遜於王翰、王維二人,因為他們就是不知道隔了多少代的遠方支脈,太原王氏的出身,就是用來扯虎皮的,別以為這沒用,若不是有個太原王氏的名頭,他們不會這麼快就出名的。

當然,為了賣好太原王氏,他們自然對王維、王縉這兩位嫡系的傑出後輩大加讚美,也算是為王維的初期名氣的積累盡了很大的力。

只是很明顯,王昌齡、王之渙二人與王維的關係並不近,也許是聽說了王維這一房分出了太原王氏,覺得太過接近王維的話,會有得罪本家的可能,到時候如果連虎皮都不讓他們扯的話,他們在長安還真的挺難混下去。

王昌齡家裡很窮,困於農耕,比王維大了四五歲的他,早就明白了世道的艱辛,所以有這樣撈錢的機會,他是不會缺席的,不是每個詩人,都能像王維過得那麼華貴優雅,還能娶到比公主還要尊貴的博陵崔氏的嫡女。

比王維大了十三歲的王之渙家裡也不是什麼有錢人,說是五陵年少時就當了遊俠、常常擊劍悲歌、豪放不羈。

不得不說,這擊劍悲歌的遊俠聽起來很牛逼,可實際上說難聽點就是混江湖的吊絲,可以理解為王之渙少年時出來混黑道,不僅能打,還同時會寫詩歌。

可能在這種情況下闖出偌大名聲,足見王之渙的才華,以一首《登鸛雀樓》而在詩壇立足——白rì依山盡,黃河入海流。yù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這首詩的傳唱程度,不亞於王維的那首《九月九rì憶山東兄弟》,後世小學生必背唐詩。

有人可能覺得小學生背的詩沒什麼了不起,這種想法簡直是大錯特錯,應該這樣理解,連小學生都會背,足見它的膾炙人口、名垂千古。

一個詩人,如果沒有這樣一首作品的話,絕不能算偉大,而就算其他詩都很平庸,卻有這樣一首作品的話,那這個詩人也會讓人熟知。

李頎本來即使不屬於鉅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