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色彩的氣氛流動讓本身不太寬敞的餐廳頓時旖旎了起來,當事人兩人恍若未覺,一個埋頭吃菜,一個隨心所欲,都沒怎麼說話。
等到兩人夾在同一盤菜時,筷子再次碰到了一起,這時陸景修和楚尋的視線終於相撞,楚尋避無可避,只能把筷子縮回來,道:“你先夾吧。”
陸景修頓了頓,沒客氣。
楚尋等陸景修夾完之後才繼續夾菜。
過幾天后,陸景修和楚尋都沒主動提起當天發生的事,只把這當成一個小插曲,但是楚尋和陸景修在相處的過程中卻客氣了很多,沒像之前一樣沒大沒小的,兩人還在一起吃飯,但是陸景修夾菜的時候,楚尋會等陸景修夾完菜再夾。
陸景修不知道楚尋怎麼突然這樣了,等楚尋夾菜的時候,陸景修也只好掐著點等楚尋夾完自己再夾。
這倒也是個奇觀,兩人掐了那麼久,第一次竟然能這麼和諧相處,每天楚尋還是按點給陸景修做好飯,陸景修都會說聲辛苦了,只不過為避免尷尬,也不再用自己的筷子給楚尋夾菜;下午楚尋也不在陸景修家裡消磨時光,有時在陸景修家裡時陸景修給他倒水,他也會說聲謝謝,非常禮貌。
其實如果從第一次見面起兩人能這麼相敬如賓的話,後來也不會見面就掐,早就和諧相處成為兄弟了。
但這久違的客氣來得有點過於遲緩,楚尋經常能感受到他自己不說話時,兩個人就會很陷入尷尬的境地,繼而繼續沉默。
這種氣氛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兩個人只能裝作若無其事繼續尷尬下去,或者由陸景修打破沉默。
其實那天的事說起來也沒什麼,不過是兩人親密地有些過了界,但是正常兄弟姐妹間的相處又不是沒有,只是陸景修和楚尋都是gay,反應便比普通人要高得多,也細膩得多。
就這麼不鹹不淡地又過了幾天,終於到了陸景修要去北醫拆石膏的日子了。
之前楚尋說過要帶陸景修去北醫拆石膏,現下也不好反悔,當天九點多,他才開車到陸景修樓下,給陸景修打電話,說自己不上去接他了,讓他自己下來。
幾秒鐘後他又懊悔自己過於敏感,便補救說還是他上去接陸景修。
被陸景修婉拒。
楚尋坐在車裡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心情。
等陸景修上車後,楚尋發動車子向北醫駛去。兩人沉默了一會,陸景修才說道:“開會音樂吧。”
楚尋嗯了一聲,放出來的歌曲是陸景修也喜歡的英國女歌手的歌。
可能是音樂緩衝作用,車內氣氛終於舒適了一些,陸景修也放開了話匣子,講這幾天助理給他送資料時的瑣事,吐槽遊戲又出現了什麼bug。
等到了醫院,楚尋提前把陸景修送到醫院樓下,給何煜打了個電話,讓他下來接。
陸景修拄著柺杖站在樓梯下,還是忍不住囑咐道:“慢點啊。”
楚尋微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於是等何煜下來的時候便看到陸景修還在望著大門的方向,他問道:“尋尋呢?他不是跟你一起來的嗎?”
“他去停車了。”陸景修轉身向樓內走去。
何煜又往大門看了一眼,都看著樓內的陸景修,覺得有點奇怪。
這個時候來醫院的人多,何煜帶陸景修走的是職工專屬通道,只有他們兩人,何煜想著剛才看到的情景,問陸景修道:“最近我覺得你和尋尋的關係還不錯啊,他每天都去你家給你做飯,我還以為你們算是和好了呢。”
“算是吧。”陸景修不欲多談,其實他也有點摸不清現在自己的心態,就算現在何煜問他,他也說不上來。
何煜又問他恢復的怎麼樣,陸景修回道:“我早就想趕緊拆掉腿上這石膏了,也沒法沾水,好幾次小腿癢的不行,我還是叫楚尋給我撓的……”
說完這句陸景修想起最近兩人的相處狀況,自覺彆扭,便硬生生轉化了個話題,問起了何煜最近工作怎麼樣。
何煜神經很粗,不然陸景修和楚尋暗戀他這麼久他早該發覺了,這時自然也沒發現陸景修突然變化的神情和僵硬的轉折,還以為只是陸景修日常的閒聊,便好笑說:“在醫院工作就像陀螺一樣,什麼時候停止轉動了那我也該退休了。”
原來陸景修聽到何煜這麼說,心裡還會心疼,現在聽到這些也就像朋友間閒聊一樣,心裡沒半點波瀾了,這讓陸景修有些吃驚,他從高中起就明白自己對何煜的感情,何煜於他而言是個很特別的存在。
然而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