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下這局而做戲罷了。
駱秋娘乾等了這麼久,手上帕子的花兒都快繡完了,看兩位評判者都好了,她的手已經放在了鍋蓋上,俏聲說:
“我這雜湯無名無姓,你們隨便嚐嚐,不要勉強。”
在她說話的時候,無爭界的一眾人等已經退到了城邊高牆上。
“唉?風長老,你怎麼走了?”
聽見駱秋娘如此說,風不喜這才想起來自己還得當評判,臉上立刻苦了下來。
持正誅魔風長老,堂堂正罡境大能,無爭界女子中的體修第一人,幾乎是一步一蹭回到臺上的。
輕巧一笑,駱秋娘揭開了鍋蓋。
沒有什麼氣味。
剎那間,長柒以為自己之前哭的太厲害堵塞了鼻腔,可接著,他似乎就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就在他的耳邊,跳得極快。
又夾雜著無數人的悲苦哀嚎,彷彿自己身在無邊煉獄之中。
隨後,他的眼前有些恍惚,似乎有人影在扭曲抽動。
他這才想起自己要禁守心神,卻好像又忘了心神到底是什麼……
“有點像凡人界跳大神。”“蘇玉回”如此評價長柒在臺上的“載歌載舞”。
他們比之前又退出了足足五十丈,站在半空中看著臺上。
風不喜也只比長柒好一點,她好像吃了什麼爛肉腐果一樣狂吐不止,涕淚橫流。
臺上所有人只剩駱秋娘一人安然站在那兒,金碧輝周身青筋暴起,看著駱秋娘的表情如看絕世魔頭:
“你、你做的到底是什麼?”
駱秋娘還是聲音輕巧地回答他:“不過是隨便做點東西罷了,我明明是師父的首徒,多少年來卻做菜難吃到了極點,同樣是精研食修之法,別的食修做菜被人當珍寶,出自我手的卻被當蛇蠍毒藥,久而久之,‘駱秋娘’的菜竟然成了無爭界修士的詛咒,我若糾結此間,怕是早就成了廢人,所以只能另尋他道。”
慢慢把賣相不錯的湯倒出來,駱秋娘慢條斯理地說:
“這便是我的道,至味之道,至……惡味之道,我做的飯菜早無味道,因為已經難吃至化境,口舌品不出,鼻子也嗅不到,直入心腹,動人七情。”
“唔!”金碧輝隨身顫抖著緩緩跪在了地上,再無力氣說話了。。
“邪道!”長柒手中赤色的火焰陡然生出,燒向駱秋娘和她的湯,駱秋娘連忙避開,湯鍋卻在瞬間被炸飛出去。
“邪道!!爾等都是邪道!”
長柒抬起頭,眼睛已經成了紅色,恍惚地看著駱秋娘,他的表情彷彿看著宿世仇敵:
“爾等!當誅!”
一點黑光自他身前出現飄向了駱秋娘,駱秋娘再次想要避開,卻驚覺自己周身動彈不得。
“碰!”
黑光猛地撞上了什麼,一聲巨響幾乎驚動了海上的波瀾。
碰撞之後,黑光並沒有被彈開,駱秋娘這才看清了自己面前發生了什麼。
一口黑色的鼎正與星光熠熠的星陣對峙。
情急之下動用了眼中的陣靈,宋丸子衝到臺上,擋在了駱秋娘的面前。
她認出了這個鼎。
“烹天鼎……你到底是善鼎玄門的長柒,還是那本假書裡的惡靈?”
隨著她的質問,一本破書從她的儲物袋裡衝了出來,衝向“長柒”,一如當初追打外室的正室。
老者手中靈火又起,逼退了《上膳書》,他看著與自己相抗的女子,陰惻惻一笑:“你呢?是那什麼蘇玉回,還是宋丸子?”
《上膳書》被逼退之後並沒有像從前一樣不依不饒地上前,而是有些遲疑地向那黑鼎靠近。
飄飄搖搖,躊躇不安。
宋丸子不再答話,與那借殼長柒的惡靈相比,眼前的烹天鼎更讓她忌憚。
星陣層層疊加,幾乎是把整片星海都拉到了人間,那鼎也越來越大,其中令人難以抗拒的力量越發磅礴。
是玄泱界天道之力。
烹天鼎,上善用自己做祭品,借鼎合道。
宋玉晚說烹天鼎裡鎮壓的上善的魂魄。
桑墨說烹天鼎裡鎮壓的的玄泱界天道。
也許,他們都是對的。
烹天鼎裡是上善與玄泱天道的糅雜。
玄泱界天道何以弱得會被宋玉晚一箭逼退,大概也是因為它確實有部分被鎮壓才會實力衰退。
想通這一點,宋丸子也突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