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你若是有興趣,我們一起學!”
柳雲濤嘆道:“我原來也是想讀來著,可是哪兒有這樣的心境呀!天天吃飯得要錢,住房得要錢,孩子上學得要錢,自己養老還想多攢些錢,每天為錢打饑荒,哪兒能靜得下心來呀!再者說,你是讀財經專業的,數學,英語都有一定的基礎,讀起來會容易些。我學得是中文,高等數學一點也沒學過,這一關我就過不去。象這類書,翻翻看看還可以,真要系統的去讀,恐怕是讀不出來嘍!我現在已經是過了五十往六十上數的人了,也不比你這樣青春有活力,已經沒有這種精力了!”又笑道;“你看,我現在都讓生存壓力給擠得鑽到‘錢’眼裡去了,說來說去總離不開‘錢’字,是不是有點太庸俗了?”
第二十三回(2) 喜鵲登枝翹首尋故友 蛺蝶穿花展翼會群英
第二十三回(2)飽漢餓漢
杜民生笑道:“什麼庸俗不庸俗!人沒有錢怎麼生存生活。咱們中國的讀書人都讓孔老夫子給教傻了,好象一提‘錢’字就大逆不道似的,只有讀書做官才是正道。天底下哪兒有那麼多官兒等著讀書人去做!現在的讀書人這麼多,好多大學生畢業後連工作都找不到,就更甭提什麼做官兒了。民以食為天,還是得先想辦法把肚子填飽才為妥當。中國的知識分子可該鬆鬆這個‘緊箍咒’了!”
又道:“你今天不提‘錢’的事我還忘了。這次春節回家去,勞動局的朋友找我去交勞動保險金,說如果沒錢交不起,交百分之六十也可以,今後好連續工齡混個退休。我已有六七年沒交了,要是按社平工資的標準去交,一年要交四五千呢!在過去連吃飯的錢都困難,哪兒有這個閒錢!”
柳雲濤感嘆道:“你家裡現在還有人找,這比我可強多了。我春節前回到原單位一看,早已人去樓空了,只剩下了一個鐵將軍把門,找了半天連個人影也沒找到;別說交勞動保險金了,連交黨費都找不到人。我找到局黨委去,人事科的科長說要等把黨支部全體黨員的黨費收齊了由單位一快去交,個人交黨費她不能受理。我這個下崗的黨支部書記連單位的人都找不到,上哪兒去給他找人收黨費的!沒有辦法,我找局裡一位熟悉的朋友留了三百塊錢,交上交不上我就管不了那麼多了!”
杜民聲嘻嘻笑道:“你老兄的心也太真了,現在‘黨’不‘黨’的又不能當飯吃,還理他這些叔伯事幹什麼!我也有幾年的黨費沒交了,一是沒錢交,二是也不想交了,交得沒勁。現在我們工廠的人也早都散光了,只留下書記、廠長在廠裡當保安,每天靠拆點舊裝置賣點廢鋼爛鐵混日子;市直黨委派人找書記要黨費,做工作說一年交兩塊錢就可以。我們書記說:“你們別‘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了’,我們一分錢收入也沒有,連飯都吃不上,哪兒來得錢交黨費呀!兩塊錢能買八個饅頭保我一天不餓肚子呢!”他硬是沒交。思想上想不通,沒這個情緒!
聽杜民生說得可憐,柳雲泰禁不住笑道:“搞這麼悽慘幹什麼,還不如象我們這樣出來闖闖江湖,自己打工掙點錢養家呢!起碼可保證不會餓肚子,守著那麼個爛攤子幹什麼!”
“他們也得有我們這樣的素質這樣的機遇呀!都是五十大幾的人了,要退休時候不到,要打工又沒人要。現在四零五零年紀的人最難找工作,他們文化水平又低,體力活幹不了,腦力活找不到,自己做買賣又沒本錢,你說讓他們幹什麼去!”杜民生同情地嘆惋道。
柳雲濤聽得心酸,說道:“照你這樣說,他們這些人就是‘死孩子——沒治了!老天爺還能餓死沒眼的家雀!”杜民生辯道:“餓是餓不死,可活得也不好受。紅軍長征二萬五,吃樹皮草根都能活下來,他們還能餓死!不過這‘活著’可與‘生活’的概念不一樣,要不老俗話講‘人比人就得死,貨比貨就得扔’呢!想想我們這幾年朝不保夕的日子,您就能夠理解了!”
柳雲濤慨嘆道:“咱們也不是救世主,哪兒顧得了哪麼多!還是說說咱們眼前的現實問題吧!關於勞動保險金的事情,我想不只我們哥倆沒交,恐怕葛總也不一定交過。他下崗比我們哥倆還要早,怕有七八年了吧!等月底把帳算下來以後,先把眼前的這個燃眉之急解決掉吧!共產黨給我們保留下的‘退休待遇’是個硬通貨,我們還是該好好珍惜,千萬不能再搞丟了;不然的話,到人老了不能幹了,恐怕到時候連飯門都找不到了!”
杜民生肅容道:“這個事情我在家過春節的時候就認真想過了,這個錢是一定要交的,等算下帳來先得支點錢把這個窟窿堵上,若不然的話,趕上個山高水低,我們可就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