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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我母后偏愛古董,最好是能裝酒的古董,比如酒缸之類的。”寧瑟試圖並上膝蓋,卻發現雙腿一陣痠疼,心下雖然一驚,還是強裝鎮定。

她輕咳一聲,繼續說道:“我父王喜歡萬年梧桐樹,鍾愛天界瑤池的美酒,他們兩個都很欣賞樸實耿直,心懷寬廣的青年。”

“樸實耿直,心懷寬廣。”清岑問:“還有別的要求麼?”

寧瑟沉思一陣,忽然想起在她剛成年的時候,她母后曾經給她安排過相親,相親的物件乃是某位雲君的長子,於是立刻和盤托出:“我母后同我說過,她很中意老實本分的神仙,就像我父王那樣,即便仙階很高,名聲很響亮,也極少出去晃盪,而且從不沾花惹草。”

清岑隨她一起坐著,聞言接了話道:“這並不難,我也不會沾花惹草。”

寧瑟欣慰點頭,接著續話道:“我還想和你說,我母后曾經讓我去相親,那個神仙呢,好像是某個雲君的長子,我母后之所以看中他,就是因為覺得他為人老實本分,剛好可以和我湊一對。”

清岑挑眉,聽寧瑟又補了一句:“不過我沒有去。”

她側過臉瞧他,輕聲說:“因為那個時候,我已經碰見你了。”

他沒有應聲,低頭吻她紅潤的唇,甘願沉溺香澤,甚至很想重溫舊夢,然而片刻過後,寧瑟忽然推開他,半跪在床上道:“我得趕快回去,不能讓父王母后發現。”

散亂的青絲從他指間劃過,淺淡的甜香若有似無,她披著衣服跳下床,急急忙忙跑向落地明鏡,因為腿軟險些摔倒,好在清岑瞬移而去,一把扶住了她。

“腿很疼麼?”他問。

“還好。”寧瑟道:“騰雲應該沒問題,不到半刻鐘就能回去。”

清岑拉好她的衣領,又將她的頭髮撥到耳後,她仰起臉看他,聽他語聲平靜道:“你留在這裡休息,我向你父王坦白。”

寧瑟聞言一驚,假想了無數種可能的後果,心中彷彿架起一鍋滾水,熊熊烈烈燒得正沸。

奕和仙帝平日裡總是一副溫和內斂的樣子,似乎很少動肝火,並不像一位上古時期的戰將,倒像一個退位讓賢的文官。

在天冥二界之內,他的名字總是與煊赫戰功連在一起,年輕一輩的神仙聽聞他的事蹟,心中總是欽佩多於羨慕。不過他雖然身居高位,卻不喜歡處理政事,鳳凰族呈遞上來的奏摺,幾乎無一例外地被他交給了殊月。

因為寧瑟破殼的時候,殊月就有一千歲了,已然是個翩翩美少年,執筆改奏摺做得十分熟練,所以從寧瑟記事起,他們鳳凰族的奏摺都是直接遞交到殊月的宮殿裡。

即便如此,在整個天外天,奕和仙帝的威名還是無人能及。

寧瑟小時候經常跟在奕和仙帝的身後,想學他做一隻受人景仰的鳳凰,卻發現他閒來無事只會養花弄草,寧瑟蹲在花盆間思考了一陣,就覺得父王品性不俗,很有世外神仙的風姿,而後將這些想法全部告訴了母后。

但寧瑟她母后卻是這麼說的,奕和仙帝若是動了怒氣,勢必要擼袖子和人狠狠打一架,誰拉架都沒用,而且一定要打到見血為止。

想到這些,寧瑟心中一抖。

“別去。”她拉過清岑的手,捧在掌中搓了搓,“我父王可能會和你打架。”

此時天光大亮,窗外一片霞雲曉色,濛濛霧氣漸次散開,東方升起一輪朝陽。

殿前竹林碧影搖疏,絳色木槿開得正盛,昨夜雨水順著屋簷淌下,點滴落上白玉臺階。

眼下離辰時還早,殊月掀了被子披衣而起,他昨晚一夜未眠,卻並不覺得困。

雖然他睡的這張床,乃是一張上好的梧桐木床,且十分貼合他的心意,但他躺平了以後,心中卻浮起諸多雜緒,比如他妹妹能從鳳凰宮跑到陌涼雲洲,就是為了看清岑一眼,那麼現在她離清岑的寢宮那麼近,晚上會不會也偷偷跑了過去。

倘若寧瑟當真跑了過去,然後又被父王母后發現,事關鳳凰王族的清譽,父王母后必定會震怒。

天君繼位的盛典就在今日,這場典禮聲勢浩大,不僅廣邀天界尊神,還請來了冥界君主,倘若寧瑟在這個時候丟了臉,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殊月落座在寬大的木桌邊,抬手給自己倒了一盞茶,窗外吹來一陣晨風,帶著雨後青竹的淺香,撩起窗邊的錦繡紗帳,將杯中茶水吹得微涼。

殊月側目看向窗外,眼見青竹搖影,心中漸臻安定,左手緩慢端起杯盞,右手扣著桌面輕敲了一下,心想他的妹妹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