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拿著一隻畫著月下老人的花燈,開心地說,以後中秋要向月下老人許願,希望我和他能找到過一輩子的人,那時娘還笑話他,好像一輩子討不到老婆似的,後來他們都走了,留下我一個人,每當仲秋八月,月圓之時,我總會想到小凡的話,現在我實現了,小凡……應該會很開心,真想平平凡凡過一輩子,怕就怕天不遂人願,我種下的罪孽太多。”
“方舒,我師父是個道士,他教我武功教我識人,我學得很快,師父走得也很快,在一個疾風驟雨的夜裡,師父把我叫到床邊,和我說他的故事,他曾經愛過一個人,那個人是他的師弟,可這個他深愛的師弟卻接受不了告發了他,他被逐出師門,為世人不齒,他在渾渾噩噩過了很多年以後又遇到一個人,是個長得很好看的女人,這個女人對師父很好,師父甚至想過就這樣過一輩子,可是這個女人背叛了他,為的是一個大官員家小妾的位置,師父心灰意冷,決定歸隱,卻在幾年後碰到來尋他的師弟,那人已經是掌門,師父抵禦不住軟磨硬泡和他回師門,那個養他毀他給他恥辱的地方,他在想,只要是那個人對他好就行了,可那個人和師父睡覺竟是為了吸取師父的武功,被師父發現,師父絕望地殺了他,在那個風雨交加的晚上離開了那個沒有絲毫留戀的地方,他說自己太累了,累到連閉眼都覺得是一種痛苦,他在街角撿到我,撫養我到十四歲,就在那個夜晚,他逼我和他睡覺,我那時還有一個仇人沒有殺,那個人在短短几年內發達了地位很高武功很厲害,我殺不了他,於是我答應了師父,讓他把練得邪功傳給了我,第二日我就去殺了那個人,他只有一個兒子,我照樣留著他等他來報仇,兩年前他找了一個人來我的小院殺我,可是那人被我殺死在床上,扔到了後山上,三天後只剩一堆殘骨。”
“方舒,我的仇人很多,要殺我的人也很多,在遇到你之後,生平第一次讓我有了從未有過的恐懼,他們傷我沒有關係,可是絕對不能傷你,我真的很怕你受牽連,我怕你受傷害,所以我躲著你,我壓抑自己,我怕我保護不了你,方舒,你一定要好好活著,一定……”
小梅抱著方舒,低聲說一定一定,方舒笑著抬起小梅絕美的臉,心疼得為他撫平蹙起的眉頭。
“小梅,等花燈滅了,我們回小院,這些年你沒在外面留過這麼久吧?”方舒說道。
小梅淺淺笑了,挑著眉頭道:“方舒也沒有吧?”
方舒垂下頭,有些靦腆說道:“以前是子榛幫我擋著,所以我常常不回去,不過大多是留在鳳竹巷陪子榛,爹孃都習慣了。”
“呵呵……”小梅捂嘴,天真地笑著,“我夜不歸宿有什麼關係,我不想回去,夜寒霧重,怕你吃不住。”
“我有那麼弱不禁風麼?”方舒忿然道。
“呵呵……”小梅被他撓得笑個不停,“在我眼裡就是,一點功夫都不會的毛小子竟敢獨闖本大爺的小院,受半點寒氣就被凍得手腳發紫,面色蒼白,就是個嬌生慣養錦衣玉食的小少爺。”
“不許你胡說”,方舒捏了一下小梅的鼻尖,“這個院子是我買下的,我從你第一次被你掃地出門就開始做那隻大花燈,一直到元宵前兩日才完工,我手上都生繭了”方舒說著,小梅捧起他的手細細觸控,那些新繭不厚卻很多,還有被刺深的劃痕,方舒見他皺起眉頭忙收回手道,“還有那四幅畫,我說相思入骨你信不信?子榛和落雁可以作證,子榛幫我調墨不知捱了我多少回嘮叨,落雁那裡成了我和子榛的苦水罈子,不過落雁常常是給我們倆大白眼,呵呵……畫畫的時候,他們就想見你了,以後我帶你去見他們好不好?”
小梅沉眉思索了一會兒,隨即笑著點頭。
方舒,只要你喜歡,小梅下到山下火海都在所不惜。看來小梅真到了出院子的時候了。那將會是怎樣一場風雨?
“小梅,你看,那邊一排燈要滅了,它們會把我們的快樂和幸福帶給惜福的情人,小梅,你怎麼會看上如此平凡的我?”方舒認真問道。
“嗯……”小梅溫和地神思,忽而莞爾一笑,點了一下方舒的腦門,道:“因為方舒有天下獨一無二的眼睛,那裡有小梅的心。”
方舒笑道:“小梅什麼時候把心放到那裡的?”
“大概,從第一眼吧……”,小梅趴在方舒肩頭,又道:“我沒想到你會真心待我。”
“愛小梅的人很多,又不止我一個。”方舒嘴邊酸溜溜說著。
小梅轉過臉看他那副樣子,又好氣又好笑,指著方舒的鼻尖厲色道:“吾愛唯一。”
小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