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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律師,如果豐先生沒有誠意要談,我想直接在法庭上見就可以。”她處理過無數的離婚官司,就屬眼前這件最棘手。
整整半個月,她見不到這宗離婚官司的被告本尊。而理由只有一個——大老闆過忙,無暇見她。
“學妹,豐先生真的沒有時間見你,他已經全權委託我處理了,你跟我談不也一樣嗎?”面對可頌強勢的態度,楚輔仁就顯得委婉許多。
“沒空!”鄔可頌哼笑了聲,高高地挑起一眉來,睇著楚輔仁。
他犯了她的一個大忌——在處理公事時,她從不談私人交情。
“如果花三、五分鐘見我這樣一個小小律師,他都沒空,那麼,我就更有理由為我的當事人爭取她所提出的所有要求。”
這是她見過最離譜的一段婚姻,從開始到現在維持了兩年,但兩年來,男方不僅從沒履行共同居住的義務,連平日要見上一面都甚為困難。夫妻之間,甚至比陌路人還陌生。
“關於洪小姐的要求,豐先生也並非全然拒絕,只是……”這簡直是獅子大開口,她居然要求他財產總值的三分之一當贍養費!
“只是,豐先生不想支付這六十五億的贍養費?”鄔可頌替他接話。
楚輔仁看著她,抬起一手來輕輕一揮,摒退身旁的兩個助理。
可頌見他的動作,和兩個悄然退出會議室的身影,她低頭對著身旁的助手講了幾句,助理便起身,隨即也退了出去。
“學妹,我就知道你是個聰穎過人的女人。”楚輔仁讚賞地一笑,站起身,來到她的身邊。
“哪裡。”可頌高高挑起一眉,略眯眼的凝睇著他。“學長,現在我們要以何種身分來談?是學長、學妹?還是各為所主的對駁角色?”
楚輔仁的一手輕撫著下顎。“你太嚴肅了,我記得從前在學校裡,你不是這模樣。”
瞧瞧她臉上那又粗又厚的黑邊眼鏡,她有近視嗎?印象中好像沒有。
再看看那頭被高高盤起的長髮、深灰色的西服長褲套裝,簡直像個無趣到了極點的老處女。
“喔?那是什麼模樣?”隱藏在鏡片之後的眼瞳閃過一簇黠光。
“我記得你的笑容可掬、長髮似波浪般唯美、身材比例均勻、眸光似瀲水秋瞳……”偏著頭,楚輔仁一副認真回憶著的模樣。
“這樣的女人看來甜美無傷?”可頌勾唇一笑。
沒近視的她,就是不要自己的美貌凌駕於專業形象之上,才會戴上看來又拙又醜的黑框平光眼鏡,並作一身灰黑的褲裝打扮。
輕咳了一聲,楚輔仁將短暫的美麗影像趕出腦海。“也不是這麼說,不過……實在讓人懷念呀!”她曾是朵才貌雙全的法律系之花呢!
眸光一閃,可頌收起了嘴角的笑,神情一變。“六十五億,一毛錢也不能少,還有,豐太太想在法庭以外的地方見豐先生一面。”
別以為套交情有效,她早就說過不吃這套。
“啊?還是被你看出來了!”一手搔搔短髮,楚輔仁尷尬地一笑。
“並不是所有的案件都得上法院的,對嗎?”可頌終於由椅子上站了起來。
言下之意,她並不排斥私下和解。
楚輔仁想了下。“對於這個案件,理虧的一方並非豐先生,何況,是洪小姐主動提出離婚訴請的。”
“楚學長,請你更正一下,如果我沒記錯,目前我的當事人的身分還是‘豐太太’”
“豐先生說,贍養費最多隻給二億。”楚輔仁的臉色一沉。“另外,他實在挪不出時間來見洪小姐。”
“兩億?”可頌呿了聲,修長的指尖在桌面上敲了幾下。“你不妨替我傳傳話吧!二億不是個能被接受的金額,另外,如果豐先生還是堅持挪不出時間來見我們,那麼……就只有在法庭上見了。”
“這種小事,豐先生不會上法庭的。”否則要他這位律師做什麼?更別提整個集團裡多的是法律顧問呢!
“是嗎?”可頌又高高地挑起一眉來,嘴角綻著招牌微笑。“我們倒是可以拭目以待,看看是你的堅持準確,還是我的方法較絕。”
可頌收收桌上的檔案,轉身準備離開。
“學妹。”楚輔仁喊住她。“豐先生這種人,不是我們惹得起的。”
可頌的腳步頓了下。“我才不管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以我的立場,我只在乎如何為我的委託人爭取到最大的利益。”
楚輔仁看著她,沉默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