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要忍耐要等待要越挫越勇,卻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與挫敗中,曾經目空一切的自信被磨得單薄,變得彈指可破;曾經不可撼動的意志被摧殘得脆弱,似乎風吹即倒。
他懷疑自己堅持的是不是錯了?
還是說,她的心就是一顆捂不熱的石頭?抑或是像郝知偉說的,不是那個對的人,就撥不動她心底的那根情弦?
曾經,他堅信自己聽到了她心底的共鳴,堅信終有一天不用逼迫無需誘哄,她也能主動對他奏起情意綿綿的樂曲,從此,幸福快樂圓滿……
然而,他想,他大抵是錯了。
……
許東滿以為簡傲南氣一氣,過一會兒就會好,撿起了避孕藥放好,就由嚴錚送她去上課,下午放課後也不敢多在學校停留,匆匆回簡家大院,然而,聽奶奶說,他中午出去後,一直沒回來。
到吃晚飯的時候,簡傲南沒回來,也沒給家裡打過電話,簡雲龍皺了皺眉,讓她給他打電話,叫他馬上回來吃飯。
她撥了他的手機,卻是關機,她咬了咬唇,給他留了言。
吃過晚飯,天色迅速黑沉,整片天空如墨般黑透,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簡傲南還是不見蹤跡。
夜裡十一點,簡雲龍終於看不下去了,命令驚雲驚雷出去找人。
接近午夜零點,大門外傳來了汽車轟鳴聲,許東滿下意識地站起,走到門邊開啟一條門縫,凝目豎耳,只見三條几乎與黑夜融為一體的身影,一高兩矮,跌跌撞撞地進了院子!
“驚雷!你他媽的別推我!”前面高出一個頭的男子跌撞間回頭暴躁地怒罵,腳步不穩,聲音卻依然中氣十足。
“首長在書房裡等你。”驚雷木然的聲音響起,不慍不怒。
“他等他的,關我屁事!”聲大氣粗,毫不把他那位高權重的爺爺放在眼裡。
東滿倒抽一口氣,這簡傲南平時雖然和他爺爺並不親密,但這樣口無遮攔的衝撞倒是第一次聽見,難道他吃了炸藥?
“讓他閉嘴!”
忽然,一聲冷喝從書房傳出,隱含壓抑的震怒。
驚雲閃電出手,喝醉了酒反應遲鈍的簡傲南,被一下制住,嘴裡被塞了一團黑乎乎的東西,雙手被反剪著推拉行進,掙扎間他只能發出模糊的唔唔聲。
離書房門口還有幾步距離,簡雲龍的聲音又傳了出來:“公然酗酒,揮金如土,仗勢欺人,口出惡言,毆人致傷……這些,就是你身為軍人的道德操守?”
簡傲南奮力掙扎著,圓瞪著一雙赤紅的眼,怒視爺爺,口中唔唔連聲,卻是言語不清。
“你一個陸軍上校,醉成這副樣子,成何體統?”簡雲龍出現在門口,望著自己最鍾愛的孫子,眉眼深沉,“不要以為脫下了一身軍裝,就可以為所欲為!不管你穿著什麼走出去,代表的是簡家、是陸軍、甚至是整個軍隊的形象!你卻不知檢點收斂,行為狂妄,屢次不改?驚雲驚雷,押他去關禁閉室,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放他出來!”
簡傲南呀呀直叫,似乎不忿不甘,奈何雲雷兩人押著他,就是醒著他也難以脫身,何況他今天把自己灌得真醉了九分?
許東滿管不住自己的腳,等她看到簡傲南被押著轉身,赤紅的視線撞上自己那一刻,才發現她已經出了房,立在院子中央。
簡傲南的嘴被塞著一直不停地呀唔,看到她時,卻安靜了下來,赤紅的眸子盯著她兩秒,就帶著濃濃的痛苦轉移開去,居然不再掙扎地自發走向禁閉室。
關禁閉吧,那樣他就不用看到她!
不看到她,就不用被提醒他有多傻,有多賤,有多不值……
許東滿的腳向著他的方向挪了一步,卻看到他轉開臉,並大步越過她而去,愣了愣,呆立在原地,望著他高大的身影再次融入黑暗,消失在轉角,腳步聲漸遠。
“爺爺……”許東滿回頭,看著廊下負手望月的簡雲龍,忐忑不安地替簡傲南求情:“他會這樣,是我……我今天惹他生氣了。”
簡雲龍搖頭,輕嘆氣:“這只是藉口!身為軍人,他應該知道自己沒有放肆的權利!我要是不罰他,他不知道放縱的底線在哪裡,更不明白過於張狂的後果。”
“可是……”
“你別擔心他,讓他在禁閉室裡好好反省一個晚上,不早了,你快去睡吧!”簡雲龍收回望月的目光,剛才的嚴厲震怒變成和藹慈祥,落在她身上,揮揮手,示意她回房。
許東滿點點頭,回房睡下。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