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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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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人們採取了一些特別的措施來緬懷死者。在一些世系中,口述先輩事蹟的傳統可以追溯到十二世紀,並繼續流行於此後的兩三個世紀。喬瓦尼?莫萊利曾數次宣稱(約1400年左右),他是從年長的男女親戚那裡聽到一位生於1150年的祖先的資訊的,而他的年長親戚們又是從他們的長輩那裡聽來的。喬瓦尼? 魯切拉伊也說他從與年長親屬的談話中獲益匪淺,他們清楚地述說了家族的歷史。某些顯貴家族,尤其是親戚比鄰而居的那些家族,看起來更是努力保持從祖先那裡繼承來的、資訊豐富的口頭遺產以及強烈的家族榮譽感。

14和十五世紀,一些人試圖透過查閱家族文獻——公證契約、帳簿、書面陳述書以及其它類似的東西——更多地瞭解家族的歷史,並更詳細、更逼真和更可信地描述出他們先祖的面貌。人們也注意留下關於他們自己和孩子的精確資訊:年齡、教父的名字、出生日期和時刻,等等。“因多種原因”(他並沒有列舉),阿爾貝蒂是介紹這種注意事項的第一人。

團結受到考驗(4)

由於擁有了這種珍貴的資訊,人們不再單純依賴記憶故老相傳。十四世紀,許多家庭會在帳本中留下幾頁,或專門買來筆記本,用於記載他們所能收集到的關於祖先的資訊。一些人只列舉了直系祖先和非常親近的親戚(莫萊利);另外一些人將他們遠房的堂兄弟姊妹也包納了進來(維呂迪)。這種人物資訊收集並非僅僅是為了炫耀,也是為了說明這個家族是如何生活的,紀念過去的輝煌時期,強調家族從事某種事業的漫長曆史和持續不怠。一句話,它旨在培養關於財產、宗教和政治等方面的家族團結,同時不抹煞每個個體成員的獨特性(有時家族歷史描述詳盡,如維呂迪家族,追溯到兩代之前的堂兄弟姐妹),且沒有掩蓋家族中難以避免的衝突和爭論。這是世系血統的*,這些記憶(ricordanze;ricordi)有助於創立一個有關家族歷史的資訊豐富的和個人化的評估,從而在時間上向後擴充套件了私人領域。

著名的*都是個人化的作品,家長關心的主要是他們自己那一代。祖先在*中固然值得高度重視,但當敘述涉及到了作者自己的時代時,描述到自己的父母,叔伯,堂兄弟姊妹和孩子的時候,重點就變了。喬瓦尼?莫萊利最精彩、最敏感的幾頁都奉獻給了他的叔伯、兄弟和姐妹。這些個人性的*被作者本人及其子孫小心翼翼地守護著。他們可能會把*拿給密友看或借給兄弟甚至堂兄弟看(C。弗洛倫斯; I476年),但作者通常會強調自己作品的私有性質。*主要是為自己的子女和直系後代而寫,而後代也經常將這種敘述繼續下去。它們是為了家族而準備的,更準確地說是為家族的男性而準備的。甚至連妻子也是不可信的:她屬於不同的族系,因此收集的資訊對她是保密的。

在*中,兩種不同的觀點彼此共存。關於祖先和長者的描述激發了家族的感情,並且使家族的傳統、習慣和特點萬世傳承。讀者接受祖輩成功的激勵,接受祖輩失敗的磨礪。然而,這方面的內容有時幾乎被*中關於當代的記述所淹沒了。對至親和朋友的記述比基於歷史的道聽途說要更詳細、更準確,在語調上更親切,在觀點上也更嚴格地具有私人性質。看看喬瓦尼? 莫利關於他的弟弟莫雷洛的描述:他出生於1370年11月27日,即“亞歷山大聖徒彼得誕生之夜;這是一個星期三的夜晚,聖克羅齊教堂的鐘敲八點半的時候。他在接下來的星期六,即11月30日,接受洗禮。他的四個教父母是(兩個男人和兩個女人的名字和地址)。給他取的名字是莫雷洛和安德烈亞,莫雷洛是因他祖父而得名,安德烈亞是因為當時的統治者……他娶卡特琳娜為妻……。”緊隨其後的就是他婚禮的細節描述。

除了提到祖父的名字外,每個細節都涉及到嚴格意義上的以基本的家族單元為中心的私人世界。城市、教堂和日常生活細節只是作為背景而存在。在這個以及類似的描述中,重點是強調私人關係的重要性,以及與家族、教父母、結盟家族團結的重要性。小家庭是核心;更加廣泛的家庭團結次之。家族*不僅記載了事務的這一狀態,而且有助於促成這種狀態。他們給予了各種團結關係具體的體現,並界定了新的和更廣泛的私人世界的關係,如與姻親,教父母等的關係。這些關係將屬於同一世系血統的每一個家庭彼此區分開來。

團結受到考驗(5)

個人秘密對抗集體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