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震得發麻。
無名三十一的刀在此時幻起一抹弧光,在夕陽的殘照之下,悽豔得讓人心醉,刀氣所過,石碎風裂,尖厲的銳嘯自有一種懾人心魄的氣勢。
無名三十一單刀揮出,連他自己也吃了一驚,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竟然會擊出如此霸道的一刀,那奔湧的勁氣彷彿找到了一個渲洩之處,自刀鋒上直洩而出,不過他知道,這一刀並不只是他一個人的功勞,而是聚合了三子、無名三十四與自己三人的功力所成,因此,他才能夠發揮出平時連想都無法想到的效果。
那劍手似乎也吃了一驚,無名三十一的刀勢之烈的確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其實,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並不只這些,還有無名三十一的機警及防備。
在突然出現那具屍體之時,那劍手把它當成了一個對手而將之切斷,斬斷屍體使他的劍式減弱了極大的一分力道,也變緩了速度,他更沒想到無名三十一的胸膛之前竟然加了塊鐵板,使他認為必殺的一劍再次失算。既然認為是必殺的一招,也就沒有準備什麼後路,因為他認為對於一個死人加以防範的確沒有必要。可是無名三十一沒有死,不僅沒有死,而且還出乎意料的可怕。
這個用劍的伏擊者,的確是個高手,而且是個十分厲害的高手,不過,無名三十一也同樣是個高手,此刻尤其是。兩個高手相對,就不能有半點失算,半點失算就可能釀就致命的錯誤,這是毫無疑問的。
伏擊者的確是個高手,只可惜他連連犯錯,連連失誤。人是有情的,但刀與劍卻絕無情面可講,這是一種悲哀,抑或是一件異常殘酷的事情:按照江湖規矩,其結局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死,是一個可怕的名詞,沒有人想死,只是在非死不可之時已沒有任何辦法了。不過,任誰都會垂死掙扎!
那名劍手就是這樣,他的劍快,快得讓人有些心寒,就像最開始的那一擊般,同時,他的身子疾退,他必須退,不退就只有死,死在無名三十一的刀下!
“當!”一聲強烈的暴響,夾著強勁的衝擊力,幾乎將那名劍手擊落山谷,但那名劍手的劍已經斷成了兩截,虎口更滲出了鮮血,不過,他畢竟還是擋住了無名三十一必殺的一刀,至少此刻擁有了一個喘息的機會。
無名三十一如果是個讓敵人有喘息機會的人,也不配列入無名三十六將之中,哪怕你想多呼吸一口空氣!你所吸入的,也應是他的刀氣!
那名劍手正吐出呼入的第一口氣時,無名三十一的刀便夾著奔雷之勢逼至了他的面門。
這似乎有些殘酷,可是世上殘酷的事情又何其多?蒼天有時候就喜歡開這種殘酷的玩笑。
“當!”那名劍手奇蹟般地擋住了無名三十一由上而下的一刀。
“嘭!砰!”那名劍手的反應很快,在擋住無名三十一單刀的同時,也擋住了那由下盤攻來的一腳,遺憾的是,他只有兩隻腳兩隻手,儘管擋住了無名三十一的刀和腳,卻無法擋住三子橫空出世的一拳!
三子騰出左臂的一拳,其力道雖然不是很大,但足夠將那名劍手擊入山崖下。
虛空之中,惟留下一聲慘叫,使泰山的韻律更顯得悠長。
“噹噹……”無名三十四的劍快捷無倫,已經以最快的速度擋開了另外一個埋伏者的三十九劍。不過,他並沒有還擊一劍的機會,實是因為這條山道的確太窄、太險,根本就無法放開手腳,無法以全力還擊。但,他不能退半步,退卻代表的只是敗亡,只能助長對方的銳氣。
三子很清楚伏擊在這裡的兩人的實力,雖然他並不清楚眼前兩人在爾朱家族的具體身分,但想來不會低,他們的劍法之快比之爾朱流方有過之而無不及,在功力方面,更不是爾朱流方所能夠比擬的。
不過,也沒有什麼值得奇怪的,爾朱家族的實力一向都是神神秘秘的,外界之人只知道爾朱家族中年輕一輩的三大高手,以爾朱兆排在首位,可是這只是一種假象。由爾朱家族所營造的假象,抑或這也不是假象,只是江湖人對爾朱家族瞭解太少,而無法對爾朱家族年輕一輩之人一一進行考證,而惟有爾朱兆、爾朱流方諸人在江湖中露面多一些,也就被人排了高下。實際上,在爾朱家族中更有一批潛在的、且江湖人對他們根本一無所知的高手,此時出現在三子等人面前的這兩名劍手就是如此,不過剛剛上陣就被三子與無名三十一以狡計放倒一個,否則只怕很難對付。說不定無名三十一還有斷腰破腹之危。
三子左拳回收,而刀卻斜斜斬出,在無名三十四與他的對手交擊到第四十三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