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險的要數緊十八,不可否認,險地生殺機。對於三子來說,緊十八盤和天街將成為他們最為艱苦的一段路,他甚至可以嗅到那種濃濃的殺氣瀰漫於奇險無比的山道之間,而這一切都是沒有辦法改變的,他必須闖!也必須消彌所有的殺機,這是葛榮交給他的任務,打通這條意義極其重大的道路勢在必行,對於明日一戰,絕對不容有任何閃失。
三子身上的衣衫有些破爛,血跡斑斑,他的神情看上去也似乎有些疲憊,也的確,如果說不疲憊,那完全是騙人的。
闖過慢十八盤,三子身後的葛家莊高手只下剩八人,有十六人戰死於途中,沒有人想象得到一路上的殘酷和戰局的慘烈,三子能夠活下來,應該算是一種幸運。
爾朱家族眾高手的確可怕,就像江湖傳說一般可怕,不過,比起葛家莊,比起葛榮的算計,他們似乎又要略遜一籌。畢竟,三子是殺過來了,踩著敵人的屍體,來到了緊十八盤之前。
無名三十一也是渾身浴血,惟一讓人感到他存在的,是一雙眼睛,一雙滿布殺機的眼睛!在殺死第十二個敵人時,無名三十一的右小指被斬斷,左小臂被劃開,背上有三道刀痕。不過,他並未倒下,而且像鐵人一般堅強地挺立著!
無名六、無名三十及無名三十二已經先後喪命,山道太險、太陡,但他們不怕死,是正常人所無法比擬的死士,所以他們為別人而死了,為三子,也為其同伴。更有幾名高手墜入深谷之中,留給世間最後的遺產,大概只有一聲長長的慘叫。
惟一稍好些的是無名三十四,他身上的衣衫雖然顯得十分破爛,也有斑斑血跡,但這些血跡都是別人的,包括無名三十二的血跡。無名三十二是為了替他擋住爾朱流方致命的一劍而與對方同歸於盡,無名三十四也趁勢殺了爾朱聽聰。
爾朱流方在爾朱家族年輕高手中排在前幾位,而爾朱聽聰也絕對是個極為厲害的高手,可是他們都死了,死在慢十八盤,如果爾朱天佑知道他們的死訊肯定會氣昏過去,他的寶貝兒子全被人擊殺了,這對他的打擊的確不小。
三子的刀最為鋒利,也最為狠辣,不過,他在與爾朱歸交手之時受了些震傷,否則其威力絕不止如此。自兩峰夾道走完慢十八盤時,三子共殺敵十人,其中六人是爾朱家族的厲害人物,這一段路,爾朱家族幾乎死了五十多名好手,另外加上十餘名高手,付出的代價比葛家莊慘烈得多,但三子卻知道,眼前的緊十八盤是最為險要的一段路,而己方只剩八人,這肯定是一場艱苦得不能再艱苦的殺戮。
不過,險道有險道的好處,對方並不能仗人多佔便宜,而只能憑藉實力,狹道相逢,勇者勝,這絕對適合用於此時。
三子自然懂得勇者之道,但他更懂獵者之道,狩獵者,必須具備最好的耐心,甚至比狼更能忍耐,更能等待時機。
緊十八盤,依然曲折迴環,眼中所見,惟有白雲藍天,松濤絕壁,夕陽微微高出遠處的山峰,紅得有些讓人心曠神怡的彩雲像是浮於虛空的棉絮,只是比棉絮絢爛很多。
今日真是個好天氣,三子不想否認這些,望著泰山奇景,禁不住豪情激湧,仰頭長嘯,若龍吟九霄,虎嘯林間,只讓人心情激盪不已。
三子駐足,無名三十一斜斜踏前幾步,當與三子並肩之時,竟躍起腳點三子的肩頭。
三子跨步,一道急而陡的拐彎,一柄疾而狠的利劍如亮起的旭日向他咽喉刺到。三子笑了,笑得有些得意,有些慶幸,更多的卻是為無名三十一的劍而笑。
那伏於拐彎之處的人是個高手,只憑那一柄快得無以復加的劍,與那掌握時機的準確性,就可以看出他的確可算是一個可怕的殺手。
三子揮刀,其實這一舉措可說算是多餘的,因為無名三十一的劍此時已經破入了那偷襲者的劍網之中,慘叫聲中,對方几乎有些不敢相信地、無法理解地死去了。
偷襲者是名殺手,但無名三十一卻是殺手中的死士,更深懂埋伏之道,甚至擁有著野獸一般的警覺,這是一般高手無法比擬的。
那名偷襲殺手更估計失誤,他也許連想都沒有想過無名三十一與三子居然是這種架式,他甚至無法理解三子和無名三十一竟配合得如此默契。
不錯,偷襲者的確算準了三子的方位和角度,那也是必殺的一劍,至少對三子造成了極大的威脅,可是他沒有算到無名三十一的存在,所以他死了,而且是一擊致命。
擊殺那名殺手後,無名三十一的身子已化為一道輕風,飄落於地,三子的刀自他腋下穿過,如自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