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裡一個個遲鈍的蹦出沒有意義的血紅單詞——是,假,的,吧?
見李笑白沒什麼動作,灰衣男人便兀自繼續著自己的步驟,一手輕巧的收起鋼絲,一手在羅德屍體的衣服裡翻找著,很快翻出一張薄薄的身份證件,低低嘟囔了一句:“羅德里安?好普通……就這個吧……”
這句話如同窒息的重擊砸向李笑白!
一瞬間,面前的一幕彷彿與一年前離家時的那一天驚人的重合起來!而眼前殺死羅德的人竟彷彿也成了李笑白自己!
眼前的景物猙獰的扭曲!灰色的風衣土色的牆壁青色的地磚血色的屍體翡翠的眼球黑色的髮絲蒼白的膚色旋轉成讓人只想嘔吐的漩渦!李笑白彷彿支撐不住一般後退了一步,單手扶住牆壁……
“陳文華?好普通……嗯…就叫這個吧。”
那一天,少年站在蜿蜒向遠方的鐵路上,甩掉刀上的血,漫不經心的說。
只不過,是一個路過的殺手,殺死一個路過的人。
無關道德,也不是任務,只是奪取掩護身份的常用手法而已。
習慣自然的就像喝水吃飯。
灰衣男人並沒有多做滯留,將羅德的證件收在風衣裡,就如同出現時那樣,悄無聲息的隱藏進了小巷的深處……
那一天,黑髮的少年也沒有任何愧疚,將屍體的份證收在牛仔褲口袋裡,悄無聲息的隱藏進了無邊的夜色……
從什麼時候起,到底是什麼時候起,殺人,變得像喝水吃飯一樣的呢?
李笑白一聲不吭,一動不動,彷彿全部的力量都用來支撐自己站著,不要發抖的站著。
他不想去追殺那灰衣男人,他甚至不想去弄清那人的身份樣貌,他不在乎他是誰。
現實中的行兇者與記憶中的自己如此重合,骯髒的血液相通,骯髒的肌骨相連,融化成一個叫做殺手的符號,一個叫做殺人者的骯髒符號!
沉甸甸的壓在心臟上,阻斷了所有呼吸……
羅德說過,殺人是罪,而罪是很沉的。
李笑白凝視著羅德的屍體,他覺得是自己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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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里是個適合彷徨的地方。
李笑白遊走在這座城市,沒有目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