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知道這利害關係才是。”
“夫人說得是。”
董嫣笑著應了一聲,坐在床榻邊上與蕭老夫人說話,“我來看看老夫人,老夫人可好些了?”
蕭老夫人扯了扯唇角,將目光撇向了一旁,顯然她如今已是恨屋及烏,再說沒有了高邑縣主,董嫣呆在蕭家算什麼,又不是自己的親孫女,就算從前給了幾分面子,那也是看在她母親份上,如今一切情分都已經擱淺,蕭老夫人又口不能言,實在不想再搭理董嫣。
董嫣卻不在意,又為蕭老夫人捏了捏腿腳,面上始終保持著一抹淡笑,讓人猜不透她心裡在想些什麼。
蕭夫人站在床邊看了一陣,便斟酌著開口道:“嫣兒,如今你母親雖然不在身邊,可嫁妝都是給你備齊了的,所以你也不用擔心,這個月你與懷暢都要出嫁,我就幫你一起辦了,今後嫁過去就安安心心地過日子,從前的一切再不要想了。”
高邑縣主為董嫣找的夫家並不是什麼顯赫的門第,不過也算過得去,又是嫡長子,家境殷實,也算是為女兒辦了件正事。
“是,有勞夫人了。”
董嫣這才轉過頭來對著蕭夫人笑了笑,復又低垂了目光,“我記得懷暢的婚期是二月二十五,這也沒多少天了。”
蕭懷暢的婚期是二月二十五,而董嫣比她稍晚三天,在二月二十八出嫁。
蕭夫人準備打理完這邊的事情就回京城去,兩個兒子並丈夫都還在京裡呢,她不在也不放心。
“是,這事情太多都忙不過來,老夫人這邊你就多照顧些,也不枉她這些年那麼疼你。”
蕭夫人說完這話便有丫環來請,說是哪位媽媽有事需請示,蕭夫人又交待了董嫣一通,這才出了屋子。
董嫣的面色驟然沉了下來,手中的動作都是沒停,狠狠地掐在了蕭老夫人腿上,痛得老夫人五官都擰在了一起,只拿驚懼的目光看向董嫣,心裡嗖嗖地發涼。
是了,眼下她口不能說,手腳不能自如地活動,那不就等於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連告狀都不成,看來她並沒有看錯董嫣,這母女倆都是一樣的德行,一樣的心狠手辣啊!
董嫣卻是扯了扯唇角,眸中劃過一絲冷笑,“蕭夫人說得對,嫣兒不久就要出嫁,也侍候不了老夫人許多時日了,如今正該代母親為您盡孝!”說著手下的指甲又掐盡了肉裡,痛得蕭老夫人白眼連翻,一口氣堵在喉嚨裡,突然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董嫣卻是拍拍手掌若無其事地站了起來,喚來屋外侍候的丫環,吩咐道:“老夫人這是嗆著了,快喂老夫人喝些溫水!”
蕭老夫人緩過了氣來,只倚在丫環的肩膀上,一臉驚懼地看向董嫣。
董嫣抿唇一笑,只理了理裙襬端方地行了一禮,“既然今日老夫人不適,嫣兒明日再來看望您。”說著又交待了丫環幾句,這才轉身出了房門。
蕭家的人全部都不是好東西,就算她母親有萬般不是,那也做了蕭家那麼多年的兒媳婦,蕭逸海無情無意,蕭老夫人更是漠不關心,這些人全都是白眼狼!
董嫣恨恨地咬牙,眸中冷光連閃,就算她要出嫁了,她也要蕭家所有人都不好過。
*
西院。
蕭懷素拆開了杜老太爺的來信細細讀著,厚厚的一摞紙張足有好幾頁,她依次看來,唇角不禁染了層笑意。
這信是杜老太爺抵達京城之後才寄出來的,信裡大半講的是老太爺在杜家村裡的悠然日子,只是念著他們都不在身邊難免有些寂寞,又想著蕭懷素婚期在即,這才離開了西安,絮絮叨叨了好些瑣碎的事情。
人年紀大了難免會變得嘮叨了些,杜老太爺也不例外,但蕭懷素讀起來卻有種親切感,不禁將其中的語句回味再三。
最後一頁信紙裡倒是說了蕭懷素的不是,其實杜老太爺對蕭家的事情早已經有了安排,就想等著蕭懷素出嫁之後再來料理蕭家,也是不想她出嫁之時便揹著個不光彩的孃家。
可事已至此,也沒有辦法改變。
杜老太爺還是讚許了蕭懷素的機敏睿智,那麼多年他們都沒理清楚的懸案,卻被她一舉揭破,如今高邑縣主得到了應有的懲罰,雖然這對杜家人來說遠遠不夠,但相信杜伯姝在天之靈也能得到幾許安慰了。
至於蕭家其他人,杜老太爺也過問了蕭懷素的意見,還需要不需要一併處置了。
蕭懷素看了心頭一驚,就怕杜老太爺一個衝動提前動手了,趕忙讓代兒磨墨,又提筆寫了一封信寄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