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蔥搖頭道:“沒事!”
眼角餘光瞥見旁邊巷子裡支了個敞篷,生著爐子,好像是賣什麼食物,於是低聲道:“我肚子餓了。”
李敬文聽了一愣,忙四下檢視,立即就看見了那個食攤。
“那邊賣吃的。咱們過去瞧瞧。”
小蔥點頭,兩人手拉手就過去了。
原來是賣元宵的。
賣元宵的大嬸見了兩人,忙熱心招呼道:“兩位客官,來嚐嚐我們這元宵。最是好味道了。街坊們都誇的。有甜酒煮元宵,有芝麻餡兒的,還有蔥肉餡兒的,還有餛飩哪!”
李敬文聽了甚為滿意,正要過去坐下,又停住腳步。躊躇地看著那兩匹馬,不知往哪放。這棚子不大,裡面還坐了好幾個吃元宵的客人。
大嬸一見他神情,忙道:“這馬交給我,先拴在我家院裡去。”轉頭對身後喊:“當家的。出來幫把手。”
原來她身後就是門戶,這小攤是依著自家門口支起來的。
隨著答應聲,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出來。問明瞭情況,憨笑著把馬牽進院去。大嬸一再跟兩人保證,不會有事。
於是兩人在一張空桌旁坐下。
坐下才發下還牽著手呢。
李敬文慌忙鬆開,瞅了小蔥一眼,卻發現她根本沒在意,依舊抓著自己的手,嘴裡問他:“你要吃什麼味兒的?”
李敬文想起兩人的情形,心裡有些悶。隨口道:“隨便什麼味的,都成。”
小蔥就叫了兩碗芝麻陷的元宵。
一時元宵煮好端上來,小茶碗裝著。香甜撲鼻。
李敬文下午醉了酒,又心情不順,聞見這味覺得膩煩。才吃了一個,就丟下勺子,道:“你吃吧。我不大餓。”
小蔥折騰了半天,是真的餓了,吃的很香甜。見他這樣,明知是醉後遺症,便想法子。
因看見旁邊有人吃餛飩,碗裡還漂著幾根綠色的菜葉,大為詫異,忙問道:“請問嬸子,那是什麼青菜?”
大嬸順著她的目光一看,就笑道:“不是青菜。——這個時候哪來的青菜呢!這是蘿蔔苗。我想著丟了可惜,就掐了嫩心來下餛飩,搭點青氣,人都愛吃。”
李敬文也看了一眼,忍不住就道:“給我來一碗餛飩。”
他肚裡空,嘴裡苦,看見那碧青的菜葉就覺得想吃。
小蔥聽了,急忙道:“大嬸幫我挑些嫩蘿蔔苗,這餛飩我來做。”
“你要自己做?”
大嬸聽了發愣,以為自己聽錯了。
李敬文急忙阻止道:“費那個精神幹啥?吃一碗就走了。”
小蔥微笑道:“我也想吃了。橫豎外面街上還有許多人,這時候出去也是擠,不如在這歇會,弄些好吃的。我瞧大嬸還有酸白菜,醃得不錯的樣子。我做個酸菜餡兒的餛飩咱們吃。”
說著,一面催大嬸弄酸菜,一面三口兩口將自己碗裡的元宵吃了,又把李敬文那碗也端過來,也一氣吃了。然後解下斗篷搭在凳子上,起身去爐子後面,蹲在大筐前撿那蘿蔔苗。
這一連串的動作,不僅看得李敬文發呆,也看呆了在座幾位客人。
就見她擇菜、洗菜,一會工夫就攥著水淋淋碧綠一把蘿蔔苗站起身來。
轉身看見大嬸正在切酸菜,忙又接過刀去,道:“我來。”
跟著“咚咚咚”如細碎的鼓點敲擊,很快就將黃亮的酸菜切成碎丁,和著蔥姜肉末攪拌了一小碗餡兒,又把蘿蔔苗也切碎了。
大嬸見她如此麻利,笑眯了眼,一邊包餛飩,一邊贊她手藝好。
一個老漢對李敬文笑道:“小兄弟這媳婦賢惠。沒的說!”
眾人都交口稱讚。
一個女人做這些本算不上什麼,問題是小蔥那身裝扮,看起來就不同尋常,分明是位貴人,又是在外面遊玩,卻說動手就動手,動起手來還如此麻利,大家就不能不讚嘆了。
李敬文聽了啞然,不知如何接腔。
似乎她真的應該算是自己媳婦了呢!
撇開奉旨選婿的事不談,便是他酒醒後,依稀記得之前她曾說,已經託石頭叔上李家提親去了。
以他對爹孃的瞭解,定會忙不迭地答應。
爹孃答應了,他還能反悔?
他望著低頭忙碌的小蔥,不時問大嬸可有這個、可有那個,儼然是掌勺的,大嬸反倒成了打下手的。
小蔥還是那個小蔥!
正想著